醒来的时候李云心身处一片黑暗当中,并且听到铁环与铁环摩擦的声音。
他很快意识到声音来自自己的身上他的手脚都被束缚住、绑在某处。他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上,仿佛一个身处牢狱当中的犯人。
但他没有立即起身也没有说话,而是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发了一会呆。
这种感觉不常有并非只是指被“俘虏”、“束缚”,也包括仿佛一个人从睡梦中醒来、觉得身上酥软,好像结结实实地大梦了一场。
应当说,他已经许久没有“睡眠”过了。
但如今这么来了一遭,感觉倒不坏。
随后试了试挣脱,但没有挣开。
这意味着束缚在他身上的不是什么寻常的物件。否则仅是钢铁的话,在他眼中也不过是蛛丝而已。
身上的玩意儿应当原本不是用来束缚他的。他现在人身,可以约略感觉到铁链环扣粗大,每一环足有海碗大小。这东西配在鲸的身上倒是正合适。
然后光亮才出现。
头上极远的虚空中某处开了孔洞,这意味着他身处极深且宽广的地下。借着那发黄的光亮他辨别出了邪王的身影身形巨大的妖魔自上方落下,隔了一会儿才落在李云心的面前。
邪王竟如人一般提了一盏灯。但这灯的光亮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包裹,光线射不出身旁五步之外。五步里一切纤毫毕现,五步外还是沉沉的黑。
这邪王便落在李云心的身前,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李云心试着坐起来成功了。
他身上有四条粗大铁索,来自黑暗中某处,几乎将他埋在里面。铁索是乌黑的颜色,有些环扣当中被泥土填满,有浓重的霉味儿。
于是他笑了笑:“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但邪王显然没什么心思与他进行友好的交流。大妖将手一伸,那八珍古卷之一便落在李云心的面前。铁板插进泥土里邪王指着那铁板,沉声道:“说,如何用这宝贝。”
李云心抬了抬双手。
邪王微微皱眉,但还是遥遥一指,于是他右手上束缚着的铁链脱落、很快缩了回去。
但黑暗中又响起了其他的什么声音倒像是铁索与骨骼磨擦。
李云心暂且不去在意这东西。这时候他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铁板上。
他略吃力地站起身,单手将这铁板拉过来。然后用指甲在两块铁片的接缝处划了划铁片被他撬开了。然后手指顺着接缝一路拉下去两片铁板被分开。
李云心终于见到这八珍古卷之一,雾送奴达开蒂茂的真正模样了。
然后他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呆滞。
再然后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因为他想起自己还是孩子、生活在山村中的时候父母曾已郑重却缥缈的语气谈起这幅画。八珍古卷之一丹青道士们所能达到的巅峰境界、世间的至宝、具有巨大威力的画圣遗物。
可实际上几乎没人见过画圣的手迹倒是怎么个模样至少这一千年来已没人见过了。
那时候李云心想,原因大抵有二。
一则,世间皆说画圣入魔。既然入了魔,那么大魔头的东西自然越少被人看见越好。道统与剑宗会将它们雪藏。
二则据说很久很久以前画圣在世的时候,也轻易不向人展露他的手迹。这一点倒是好理解。那样子的高人,总是神秘莫测的。
之前在渭城琼华楼中、凌空子在宴会上与李云心相见的时候,李云心作出一幅宝卷变态吃饭图。
当时那凌空子动容,问他画圣是否还活着、自己与画圣是否有什么关系。并且她说,李云心作画这风格,与画圣类似。
那时候他不解。
但到如今,在这不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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