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再咬紧牙,不去看自己手臂上可怕的伤口:“我是来给通天君报信的。两国交兵不斩来使。通天君今日若杀了我……”
却意外地发现这睚眦忽然皱起眉、脸上露出疑色:“报什么信?”
从越子一愣,不晓得是不是这喜怒无常的妖魔拿自己寻开心。但仍强打精神,只当是此前从未与睚眦讲过,将他的话再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然后发现这通天君……又失神了。
他在死盯着自己,但很明显心思并不在自己的身上。就仿佛是穿过了自己的身子、看到更远更远的地方了和更久更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此又发了好一会儿呆,视线的焦距才回到从越子的身上。
妖魔咧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笑了笑:“李云心啊……”
“是。”从越子咬牙、努力试着让自己的神色平静。
因为他发现这睚眦自己很喜欢这种“临危不乱”的表现:“既然通天君已经得到了消息,就放了我如何。我以血肉招待了您,如今该回去复命了。”
但睚眦没有放开他,而是又笑:“有趣。有趣啊……这么有趣的小人儿,本公子之前见了一个,今晚又见了第二个。唔……”
听了这话从越子心中一喜,晓得事情或有可为。因此脸上越发镇定、甚至试着强迫自己将这睚眦当成是身份相当的朋友一般道:“既然有趣,何不交个朋友。通天君平日里……呃!”
他的话戛然而止。
就在听到“朋友”这个词儿的一瞬间,睚眦眼中忽然暴射出可怕的精光。手腕一用力将从越子拉到自己的身前——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
道士的颈椎骨当即被咬断,气息也瞬间断绝。脖颈中喷涌出来的鲜血溅了睚眦满头满脸,但他并不在意。反倒是像一头真正的野兽一般又狠狠地晃动头颅撕咬了几口、直将那脖颈彻底咬断、道士的头颅咕噜噜地滚到地上才松口。
然后随手将无头的尸体甩在篝火旁,咬牙切齿道:“朋友?!呸!你也配!”
言罢冲天而起,直往那陷空山的方向飞去!
……
……
而在那李善与“昆吾子”会面之后、从越子找到睚眦之前,这洞庭湖边还起了些别的风波。
并非指“湖岸边”,而是指“洞庭周边”。
事情的起因,要从苏镇的苏家说起——便是那个“苏翁”从前居住的苏镇。
家主苏知璋与族中的核心人物乘画舫、载着他那不上进的老爹苏翁游洞庭庆生却遭遇风浪翻了船。而后那洞庭竟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封死、再进出不得了。
都晓得此行当是凶多吉少,但家主毕竟余威犹存,因此还是平静了些日子的。
但过了那么半月之后,可就没法儿按捺得住了。
苏家本是经商起家,家资巨万。但在这样的年代倘若无权势,那么财富越多也就越危险。苏家与于家不同,于家子孙一向不多,且发迹晚。纵然傍上了一颗大树,但自己着实没什么根基。
然而苏家却早早就在经营权势——通过隐蔽的方式。
苏家的子孙读书,但不科举。
他们从小饱读经史,同时也学经商处世之道。待有机缘了便往外去——去做幕僚。
庆国官吏一向异地为官。为官者来了他乡毫无根基,倘若没有当地豪强世家的支持,很难做成事。而苏家在洞庭附近这几个州府中自然是一等一的豪强。又兼人脉通畅、家产丰厚,因而苏家的子孙往官场里钻营,就没有不成的。
且,他们的的确确有足够的才华在幕后处理好许多许多事。
因而在这洞庭附近的几个州府中,“苏家师爷”,可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
庆国的无知小民喜欢说“这大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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