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这个黑锅不由她背,谁背?
抬头扫视一遍各路脸色,似乎都翘盼已久这一刻的到来。
枉她一向以公司利益至上,三个月来劝退和谈判费了多少唇舌跟人家讲大义小义算各种账,如今到自己,这个账该怎么算,突然糊涂了。
不过,公司财务算得清,该给她多少经济补偿金一分不少。
她看着眼前神情有些尴尬的财务,呆滞地接过她递过来的补偿金领取确认书,机械地签完字。递回去,习惯xìng地笑了笑。
在所有人奇怪、冷眼、看戏的眼神里,她没有吵没有闹,想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却发现自己的私人物品只有一只水杯。
看着日历上写得满满的待办事项,冷笑着拎起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还是如同平常下班一样,收拾好办公桌,一切摆放整齐,背上挎包,拿起水杯,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三年的青春与汗水,留在了这狭窄的格子间。没有欢笑,只有泪水。
她一直信奉的“天道酬勤”,瞬间在她脑子里粉碎得连渣都不剩。
心委屈了,人就会想家。
韩书姝坐在公jiāo车站台上,忍不住想要给母亲方秀梅打个电话。
虽然明知道电话那头从来不会有安慰,不会有鼓励,不会有夸奖。
从小到大,母亲对她只有严厉的斥责,只有无情的否定。
可她还是想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在偌大又陌生的东城迷路了,孤立无援,她好想回家。
哪怕是母亲的斥责,也要比这大城市的冷漠显得更温暖。
忍住眼泪,拿出手机,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拨号。
一向报喜不报忧的她,故作轻松地跟电话里的母亲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方秀梅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冰冷,但这一次破天荒地主动询问她得空何时回家。
韩书姝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差一点就要以为自己满腹的委屈终于可以找到地方倾诉了。
“你三姨给你说了门亲事,那边家里有钱,别墅,豪车,都有。你要是得空就赶紧回来。”好比栽进大冰窟窿,韩书姝的心也跟着瞬时冰冻。
韩书姝一向逆来顺受,二十五年来她从来都是对父母言听计从。
父母不断给她灌输的思想就是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弟弟韩书君。
所以,哪怕是要牺牲了她的命,也不可惜。
方秀梅在那头继续说道,“人家说了,你要嫁过去,彩礼随你开。”
韩书姝冷笑着,第一次对母亲反驳,“呵呵,这么好事。那妈你觉得我要开多少价?我到底值多少钱呢?”
一向强势的方秀梅第一次被反呛,暴跳如雷,“韩书姝你这什么态度,你当我是卖女儿啊?”
“你和爸不是一直说,你们养我,全都是为了弟弟。弟弟马上大学毕业了,要买房要买车要结婚,你们不就是想要把我卖个好价钱,这样弟弟就什么都有了。”韩书姝近乎呜咽,一边掉眼泪,一边倔强地擦掉,不想旁人看见。
电话那头,方秀梅气得恨不得把手中的扳手直接朝电话那头砸过去,“韩书姝,说话不能没有良心,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你现在能耐了,说得一套一套的,敢跟老娘叫板了是吧?”
“妈,我不敢跟您叫板,我跟谁都不敢。我被你们教育得好脾气,从小到大懦弱得只能任人欺负,打碎了牙也只往肚里咽。”韩书姝想起不开心的一连串往事和今日被辞退,嚎啕大哭起来。
公jiāo站台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她。
但没有谁会问一句,她已经习惯了,这冰冷的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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