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陈大人做事有板有眼,卑职看就让陈大人做个掌钥,的确就是个英明的主意。”
谢广想起来陈小旺打砸令史家的事,他二夫人背后告的那些状一字一句地在耳边浮响出来,谢广两下一比对,就与今天他的不恭敬如出一辙。
谢大人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我还有个更英明的主意呢!宁缺毋滥,掌钥……侯大人你就兼着好了。”
有手下小声提醒道,“谢大人,这于章法不合,仓史与掌钥不能尽委于一个人的……”
在出任金矿管事之后,谢广自尊心极强,闻言将眼睛一瞪,“什么是章法?嗯?你告诉本官,人尽其才算不算章法!本官乃是西州大都督亲点、西州司马苏大人亲自安排着赴任的,岂会让你来教训本官章法!”
他环顾四周,在这些人的当面是水流湍急的赤河,右边几十步远的河面上便是金矿东边的边界,粗大的木栅一直打到河心里去。
对着河面,两丈高的山崖地上是一拉溜的六座熔金炉,但站在这里仰视,就什么也看不到。
在陡峭的高地边沿伸出一座木架,这个了。
一个人有没有身份,最基本的便是看他能不能按着自己的意愿,遮掩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像眼前这些人一样,被迫的、像牲口一样的过筛子。
若非上一次真是被郑至善气极了,谢广左脚上保护了多少年的缺陷,就不会让人看到。
那么他就仍然是西州大都督的舅子、二夫人谢金莲的亲大哥,而不是跑到沙丫城这样偏远的地方来才敢冒充一下。
谢广背着手,两只手在身后的袍袖子里**、把玩两粒金蚕豆,虽然袖子里面“咯咯”有声,但没有人敢看他一眼……这感觉真是好极了。
谢广坚持等到了原任散金仓的仓史陈小旺从熔金炉上出来。
陈小旺也扭扭捏捏地迈过了高脚凳。别看别人都习以为常,但是看一位昨日的仓史大人,今天也扒得一丝不挂地接受察验,各色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集中到陈小旺的身上。
陈小旺满脸通红,像是夹带让人捉个现行,跨过高脚凳后,再慌忙奔出大门去接住自己的衣服。
谢广心满意足,衣冠楚楚地步出金矿。
他在侯海的陪同下,先去金矿边上的温汤池子看了看,没有发现丽蓝,于是有人给谢大人牵过坐骑,扶他跨上去、去侯圩村温汤池子。
丽蓝果然在这里,她光艳夺目,在沙丫城便称得上女中的魁首,以前谢广是真舅子时,还敢冲丽蓝开开玩笑、甚至捉起丽蓝的手摸上两下。
但如今他的身份抬高了,舅子却不再是真舅子,再也不敢了。
他知道这位九夫人万一有个不高兴了,把枕头风从沙丫城吹到牧场村去,那么他这位西州大都督的假舅子无论如何是抵挡不住的。
为着显示与西州大都督不同寻常的关系,谢广对着代答不理的九夫人缓缓一扬手,金蚕豆划着两道弯弯的金线在丽蓝的面前落下来。
丽蓝伸手接住,颠了颠,翘着三根指头捏起一颗在眼前照了,心花怒放地说道,“伙计,单间儿,再去个人给大哥搓背捏脚,水要不冷不热,池台要干净,趿拉板儿、手巾要给大哥备新的。”
把侯海都看呆了。
从温汤池子泡过了出来,谢广才想起自己勤于矿事,一到金矿便忙碌了一天,到现在连个落脚之处都未安排。
这里不是市镇,也非城中,根本没有驿馆可供休息。金矿上倒有专供官员们休息的屋子,但别的官员天天到时候便昂首挺胸地走出大门去,留他自己宿在矿中像个打更的便不称身份。
谢广知道,丽蓝所有的温汤池子上都应该有专门的、供有身份的客人躺卧的窄榻,可以假寐、修脚、拔火罐儿、刮胡子,有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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