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后。”
顾诚把折扇一拢,拱手制止了那些言不由衷的赞美:“这是我第一次用古筝弹《菊花台》,觉得有点奇怪,抱歉耽误大家几分钟,一起参详参详。”
说罢他也不下场,不给主持人开口的机会,拿起古筝重新开始从头演奏《菊花台》。
因为曲子并不高明,今晚到场的专业演奏家们内心已经有些不屑起来。
“那么明显的错误,自己居然都不知道错在哪里《菊花台》最后一句当中,有一个全曲唯一的不符合中国风的音符,要左手按弦或者调节雁柱才能弹出来。两只手都放在雁柱右边,弹一辈子都不可能弹出《菊花台》来!”
这一点,起码有十几个音乐家看出来了,但是大家碍着顾诚的面子,并不点破。
很快,顾诚又弹到了最后一句“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这一句的音符,本该是“553-71(高音)123-21”
顾诚这辈子,玩过古筝,也玩过钢琴,但他并不像那些古筝达人一样,追求用古筝演奏钢琴曲。他一辈子只用古筝表现过传统“中国风”的韵律。
《菊花台》也好,胡伟立版的《笑傲江湖》也好,亦或是黄霑的《沧海一声笑》也好。
正统的“中国风”曲子,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只有“宫商角徵羽”五个音,对应西洋音乐的“123-56”。也就是说,古曲是没有“4”和“7”这两个音的。
周洁伦谱的《菊花台》,是典型的中国风,但又不完全是,因为全曲有唯一的一个音不符合这个规律,那就是最后一句“徒留我孤单在湖面”中的“孤”字。
这个“孤”字,是全曲孤一个“7”的音,显得极为“孤”,极为桀骜,也为收尾时的挣扎带上了几分神韵。
后世周氏所有中国风,从《青花瓷》到《兰亭序》,都显得比《菊花台》“中正平和”许多,就是因为少了这个作怪的妖音。
顾诚再次弹到这里,而他的双手依然还在雁柱的右侧,没有调整“6”这根弦的振幅长短,所以“553-71”自然又被错弹成了“553-61”。
一次孤傲的挣扎向上,似乎没有找到突破口,被扯后腿撤了回来。
顾诚茫然如本能地拨弄琴弦,似乎在寻找问题。本该结束的曲子,被无意识地冗余重复回环冲刷着,再一次踩到这个点,再一次地错。
无数谐律的碎片似乎在这一刻于他脑海中出现了混同,驳杂,让他越错越离谱。
豁然之间,顾诚似乎把很多错误的碎片错误地融合在了一起,一段奇怪的衔接,在他指尖流泻开来。
“兰亭行贴,行书如行云流水。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却难拓你的美。真迹绝,真心能给谁……”
这……这是什么鬼?弹错音,居然错出一首新曲子来?
所有科班出身的“音乐家”们,这一刻都震惊了。
周洁伦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是最明白自己谱曲的《菊花台》中,最后一句玩的那个小把戏的,当时他认为那个“孤单”的“孤”字一定要那么唱,才能做到点睛全曲的效果,抒发出胸中的无尽寥落。
没想到,顾诚在把“55371”错弹成“55361”,连续几次错误回环冲不上去之后,自然而然推导出了一首全曲没有一个险音的新曲来。
用笑傲江湖里的梅庄黄钟公评语来说,那就是吧《笑傲江湖》的“履险如夷”,回归到了《广陵散》的“中正平和”。
古有一字师。
今有一音师。
一曲终了,一气呵成。
“词曲都记下来了么?快!赶快!”一群人如梦初醒,连忙把那些刚才听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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