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的人影略微高些,素衣如雪,赤足玉润,正是壤驷葵;右侧的女子妖异绝伦,脸上一道血红印记很是醒目,原本应该是在大甘掖凉州阳关府的蒙厥拨汗相柳儿,此刻竟然出现在了草海深处,鹿野那伽山下。
“拨汗事忙,在骨雅留这么久,好么?”
“葵公主不愿我留在骨雅?”
壤驷葵看了相柳儿一眼,眼底深处有外人不易察觉的忌惮,轻声说道:“草海虽大,不过只要是拨汗想去的地方,这世上又有谁能阻止你呢。”
相柳儿淡淡一笑道:“葵公主心有怨气,是怪我将骨雅拖入这场纷争中吧?”
壤驷葵抿着嘴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却不言而喻。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倒不了的万里长城,鹿野那伽横断南北,终有一天,草海的南北不会再以鹿野那伽为界。”相柳儿冷静中带着些许无情的说道。
壤驷葵张了张口,想起了什么,神情一黯,垂首不语。
过了许久,壤驷葵才缓缓问道:“拨汗停留骨雅这么久,究竟在等什么?”
“等一个人。”
“咦?拨汗与人有约?”壤驷葵诧异问道。
相柳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壤驷葵,目光深幽,不甚烈,但却能映照出人心底的最深处。
“也许与我有约,也许与葵公主有约,谁知道呢。”
壤驷葵脸色微微一变,骨雅一族地位超然,但绝非耳目闭塞,草海上的风吹草动,乃至天南之地的风起云涌,壤驷葵大略都知道些,自然能明白相柳儿的言下之意。近些年里,骨雅的超然物外却因为眼前女子变得摇摇欲坠,或许现在残存的所谓超然尊贵在蒙厥拨汗面前只剩下一层吹弹可破的薄雾。
沉默片刻,壤驷葵低声说道:“拨汗料到他一定会来这里?”
“哪能猜得透他的心思,不过与其在茫茫草海之中跟在他后面乱撞,还不如找个地方等他最是省心。”
“为什么是骨雅?”
相柳儿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因为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想再看一眼当初同生共死的人,变成现在这样反目成仇是什么模样。”
壤驷葵呼吸一重,咬了咬嘴唇,竖在外侧的一只素手紧握成拳,随即缓缓放开,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所以拨汗一定要让我哥哥随军出战?”
“这算是其中一个缘由吧,大甘北府一战,咱们草海诸雄还没有尽全力,大甘的定北军不足为虑,闲下心来,自然要找点事做。”
壤驷葵满目怒意,却没有望向相柳儿,只有凝视着山外一望无际的草海。
“我哥哥见到他了?”
“听说有过一面之缘。”
壤驷葵嘴角微微一颤,低声说道:“拨汗帐下猛将如云,我哥哥其实不算有多么出色,为什么还要我哥哥跟在你身边?”
“草海诸部南下,七部理当同心,我没有要骨雅出一兵一卒,只要了寒山王子随军,这个要求过分么?还是说骨雅就打算待在这鹿野那伽山下,等到天南之地也有一座鹿野那伽之后再迁过去?”
熏风迎面,昼景清和,该是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只是相柳儿一言既出,便觉得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宛若寒冬腊月,冷得让人连呼吸都冻住了。
“拨汗,还请慎言。”这时,小屋深处,忽然传来一个平淡无奇的声音。
相柳儿笑了一声,没有回头,仿佛没有听到这一声责备,展颜说道:“当初在大甘的时候就觉得他不简单,在这之后也算交手过几次,每每都有出人意料之举,呵呵,这一次也不例外。”
壤驷葵瞥了相柳儿一眼,没有做声。
“连胜瑶庭的胡和鲁,帝圣九彩的飞鹞军,攻破北屯旗和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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