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果真有几分相像,便纳了闷。一个穿蓝衣的汉子见她站在那儿端详,主动说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母子,夫人不会认得。你别认了,回头,我把他卖给你!”花流霜想了一下,又觉得这少年认得刘启,所以看起来熟悉,便和蔼一笑,说:“我怎么都觉得你眼熟!你认不识得刘启?”少年抓住救命的稻草,怎舍得放掉,慌忙拔着地哭喊:“我认得,我认得!他和我我阿哥呀,我还没有好好孝敬!”段晚容看腰轻点一脚,骂道:“你就骗吧,孝敬吧。一群汉子里也有听说过一个“刘启”的,笑呵呵地问:“哪个刘启?刘启!”不认识的刚插言问谁是,同伴便“这你都不知道”地解释:“那是咱们湟东最富的孩子。听说章摆尾将军找他要钱,硬把人逼跑了。这不,像都挂在镇上!”少年听得囫囵,立刻指天誓:“好心大姐、大姑,你们就救救我娘俩吧。我花落开对天誓,要是不孝敬你俩呜呜,没有一个阿哥叫刘启,被狗咬掉嘴!”“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花流霜大吃一惊。少年被吓到,再也不敢往下说,撅了屁股便磕头,捣头鸡一样哆嗦。花流霜激动不已,一把把他拽起来,问:“你姓什么?”少年见她浑身抖擞,手像老虎钳子,更不敢吭半声。倒是听到段晚容问了句:“你也姓花?”他才敢肯定地点头。花流霜一丢手放了他,回头给几个大汉说:“他母子我要了。要多少财物,只要你们开口,我就给!”蓝衣汉子是苦主,一伸手,喊道:“好!给我两头牛,这事就算了!”花流霜点了点头,这便让他们跟上段晚容去牵。段晚容带蓝衣汉子走后,她才把那少年拉起来,问:“你当真姓花?口说无凭,我又怎么知道你真是花落开!”少年不知道她的脸色因何而变,就往仍呆在这看热闹的汉子们脸上望望,从脖子里掏出一片长命金锁。花流霜一把拽下,握到手掌里看,刹那间眼前重现十九年前的一幕。战场吃紧,二哥、九哥阵亡,家中从父亲到叔父,从大哥到十八哥,凡十五岁以上男儿全披了重甲。也就是在他们上马临去的时候,大哥拿出一大把的金锁,要孩子们藏好,流着眼泪说:“父、兄皆是男儿,没有逃命的道理。以后,你们就靠这个相认吧。”她狠狠地握住手中金锁,渐渐回神过来,仰天叹息:“天不灭我花家,终是有男儿活了下来!”既而,她盯着那名叫花落开的少年,恨铁不成钢,使劲就是一巴掌:“你父祖都是盖世英雄,怎就有了你?既作事下作,又怯懦如猪,丢光了他们的脸!”蔡彩四十出头,姿色已被风尘掩去大半,只留下几分尖刻。她刚出了赌场,就看到鼻青脸肿的儿子,便摸了摸儿子的脸蛋,“哎呀”,“哎呀”地叫,心疼地骂:“你也长了个儿,怎么老是被别人揍?”说完,留意到儿子身后的女人,一下儿对号入座,一摆手掌,嗓音变得尖声细气:“你是?西湖的那丫头吧,我给你说的丈夫怎么样?那时候你还死活不依呢!现在知道大姐的好了不?”“她是姑姑呀!小姑呀!”少年怕极了新姑姑,慌忙提醒,不要她再乱嚷乱抖。“什么?”蔡彩即刻捂了嘴,盯着花流霜愣上半晌,“呜”地一声哭出来,抢天呼地般大喊,“流霜。是流霜呀?我的娘,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花流霜幽幽叹了一口气,扶着她的胳膊说:“跟我回家。以后,再也不要做这偷鸡摸狗的事了。”她带着母子回家,进院就让人烧饭,进屋就唤丈夫。刘海见妻子找到失散多年的亲戚,也推掉了外面的应酬,尽力逢迎,和她母子坐到一起叙叨。秃孔雀难寻真凤凰,落难人怕逢贵亲戚。蔡彩几经流沛,中途又嫁过短命的丈夫,慌多怕多泪也多,连说带唱,一刻也不停地念叨祖上的功德,才让小姑子得了福气。花流霜见她越说越不着边,竟要刘海对自己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只好到外面歇一会去。她再进去,见刘海可惜花落开的相貌、身板,正问他话儿,便听上几句。花落开凡事都不敢承认不会,什么都“会一些”,竟成了既谦虚又博学的君子。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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