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少年少女对比看二人,也大多觉得刘启一身葛衣,显得狡谲土气,与马不称;他们再看那范少,举止高雅,华贵威武,若得此马,确是少杰显骥。
乡下农民用千里马拉车,拉犁,岂非是在糟蹋马?
他们内心中生出强烈的要求。范镇东也看中了此马,很是客气地刘启说:“我可以补你一些钱!”
“笨笨”似乎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仰天悲嘶,众马喑然不安,骚动连连。刘启也醒悟过来,放开马,侧站到马的右边,平伸出胳膊,说道:“我爱此马就像爱我自己。我阿妈昨日许诺让你挑一马,就是我许诺。大丈夫诺如千金,今日让它随你去,切要好好待它,它喜欢吃肉,吃谷饼,豆饼,不喜吃草,更不要鞭打它!”
花流霜流下眼泪,再看风月也是被泪糊住眼睛,周围人等也都背过身子,心中将黄家多恨三分。
刘启觉着“笨笨”要舔自己的脸,扭头看去,马的一双眸子也似有湿润的眼泪,抽搐一下说:“大丈夫一诺千金。我不得不失去你!你以后就听新主人的话吧?!”
说完,他在“笨笨“下颌上推一把,哽咽悲唱:“
在那堇色的世界上
你荡起的一溜烟尘
就像浩淼的天空下
升起了长长的彩虹
……“
这声音哽咽断续,他唱到一半,终于抑制不住,在重目睽睽之下咧嘴大哭,鼻涕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他呜咽继续,声音含糊不清,却晃手上摇,继续哼唱:
“你跑到哪里
那里就留下芳名
你让谁骑乘
谁就能百战百胜
你像是主人家里万世不朽的金果,你像是英雄身边永远牢固的银橙,你的骑士长生不老
你的蓄群繁衍无尽
跨上你背上的主人呦,永远幸福安康!“
“笨笨“回到他身边嘶磨,不愿离去。
少年们受到感染,心怀同情,那范少却感到惊喜,跳下马来,举止失常。
虎头少年大声说,“黑小子!哭什么?不就一匹马?!我家中有良马百匹,明天送你一匹!你别再像个娘们!”
范镇东“咻咻“着接近,摸住“笨笨”的脊背。
费青妲突然冒出疑问:“他怎么许诺你一匹马?看不出?你们关系好吗?!”
大部分少年都心知肚明,觉得大伙都在以怨报德。虎头少年的脸也黑了去,突然扭头,说:“范少,你那匹马我来赔!我昨日已经替你出气,此事就算啦!”范姓少年却因为他们的情绪,心中生出落差,深深吸上一口气:“好马,能助我建功立业的好马呀,哪能埋没于槽枥之下?!我愿意补他一千金!”
“君子一诺!”刘启回身不看“笨笨”,大声说,“牵去便是,何用一钱?”
朱温玉站在远处,不合时宜地大喊:“巧取豪夺?!你建功立业,就不许别人不建功立业?!马在我们公子手里,怎么就埋没啦?!”
他是在一片消谙中喊起来,音色像洒落的珠豆装击在玉盘上,不是飘过来,而是撞过来。这一说倒让少年们理屈三分。范镇东却被勾起凶戾,心里已经志在必得,森然说:“那好!我不白占你便宜,我们用它做赌注,比一比,我赢了,马就是我的,你赢了,我们一笔勾销!我要让你们看看我范镇东的武艺。只是伤了,死了勿论。”
“我薛良弼见证!”紫脸少年振臂响应,“黑小子,骑上你的马,我们走!”
花流霜用力一拉刘启,简短地督促:“去。”
比试总有规则的。
刘启和范镇东的比试也要有一个规则。范镇东得到绝大多数人心——包括心中为刘启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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