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要么夫妻缩成一团,要么和无法入眠的一家人团团地坐,又不敢点灯,相互对看泪眼。
临近天明,纷纷扬扬的大雪越下越大,成团穿羽般乱飞。
大雪地里插满刀弓剑戟,抛满残肢断体,雪红血白,触目惊心。尸骨如同谷个子样堆满内城南北门,上面掩盖着皑皑白雪。天空彤云可见,密织织地压在火光,断墙的上空,将夜中的琼楼玉宇,残树凋零,团裹一起,揉成为一个混沌为青玄赤色的世界。战争终于在战场疏稀中结束,留下的几乎都是城外入勤的军伍。他们幸免于难,却也经受了一夜的饥寒雪涂。
当他们一拨一拨地开往北城去休息的时候,秦林率领将领进内城。
战场留下一团死寂,游浮着丝丝的淡雾,一所被推半倒,里面还有尸体的房子里爬出两个“尸体”,一前一后地蠕动。大雪仍然在下,将军们无意即刻打扫战场,留下这比比触目惊心,战场上还有未死的人,缺胳膊少腿,极其痛苦地呻吟,在雪中扭曲蠕动。
前面的“尸体”边爬边哭,低低地喊。
后面的“尸体”则快快地跟,生怕被前面的丢下不管。
他俩正是刘启和他半路解救的女人。
两人连人带马潜伏在那三角形的半倒墙垒间,听到一波一波的脚步声离去,便从残房子里爬出来。
刘启要趁天还未亮,战场还未清理。到死人堆找找阿爸,他心中还残留着一线希望,这线希望就像全黑的夜色亮出一丝灯火一样,支撑着他不至于放弃。他的手早被冻得麻木,包在袖子里爬动,浑身全是湿泥雪,犹不自顾地在死人和半死人堆里翻找,突然觉得腿部一紧,差点吓了半死,正以为有半死不活的人拉了他的脚,回头一看,才知道是那女人。
“你怎么又出来了?”刘启回身低咽,说,“快回去,天一亮,咱各走各的!你也不能老跟着我呀?”
“你丢下我,我有地方可以去吗?”女子低声说。
刘启任她怎么说,只是在死人堆里找,都快要大哭出来。
这么多人都死了,阿爸呢?
他跟狗一样快快地爬,视线借着火光在人堆里穿梭。女人在他背后小声地叫他的名字,因受不了战场的恐怖而低声地惊叫。刘启只好又转过头给她说:“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就带你回我家!”
突然,刘启愣住了,他看到女人旁边有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虽然穿的是盔甲,面目已经沾满鲜血,虽然无法辨认,但怎么看都像自己的父亲。他呜呜大哭,迅猛地扑到那尸体身侧,看也不看,搂着就又摇又叫。
他摇晃了几圈,终于失望,擦干眼泪,把女人揽他的手臂推到一边,对着彤光低沉的天空低声祈祷。
刀片一样的雪花扫过他的脸,让哭过的脸庞生疼,生疼的。
他找了死马,割去尾巴,放到那男人嘴边,叫着几句,果然听那男人似乎叹息一下。这是放地收集人灵魂的地方,他们相信人死之后的灵魂,就会因这最后一口气而附在马尾巴上。刘启作样做了出来,他把一梢马尾塞入怀中,拖起那人的一只脚,使劲地拽。女人也躬身来帮忙,两人一人拉了一条腿翻越障碍,慢慢地走。
好不容易回到原地,刘启拉出马,让马先卧倒,然后把沉重的人体扶上,这又带着那女人出发,借残存的夜色快走。
想到再也见不到可亲的父亲,他便难受,边走边哭,模糊不清地说:“阿爸,你就这样去了长生天那里,抛下我两个阿妈,抛下我和妹妹……”尸体突然从马上掉下来,爬起来,蹒跚地向一旁走去。
刘启糊里糊涂地边哭边走,哪去在意身后。那女人却又惊又怕,追上去,偎着他让他回头看。
刘启在前面用力拉着马缰,觉得想吃东西。
他摸出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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