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辽东外,杨镐还曾经略朝鲜军务,李成梁的第五子李如梅就是他手下的副将。据说两人关系到了情同手足的地步,当年丰臣秀吉大举进兵朝鲜,为抗倭寇,杨镐还曾为了让李如梅领功,而误了军情,导致此役大败。
这任命书一下,□□哈赤便马上与大明言和。而我知道,即便如此,辽东明军的守边兵力要对抗金兵,仍是捉襟见肘。□□哈赤的言和,不过是在拖大明皇帝的耐心。
李如柏这个名字,我算是熟悉的。那个当年救下我性命的李如柏,我对他的知晓,便是当年他和舒尔哈齐的姻亲关系了。万历十六年,因御史任养心言:“李氏兵权太盛。姻亲厮养分操兵柄,环神京数千里,纵横蟠据,不可动摇。如柏贪淫,跋扈尤甚。不早为计,恐生他变。”而被罢官,休养在家多年。全辽东都知道,李家二少是个放情酒色之人,如何真的只是为了拿李成梁的儿子这个幌子来吓唬建州,未免有些太缺乏考虑了。
自我来到沈阳后,便在家中专心研学治疗“肺痨”的方法。范文采的病症似乎在引昂天莲入药后有所好转,但身体仍是每况愈下。这种慢性病症,在得不到根治的古代,只会将人的体质一天天地拖垮,我看在眼里,却也无能为力。
范氏兄弟虽然考取了秀才,但不谙生财之道的他们一如既往的清贫。就连那六夫人留下的青乌药铺也维持不下去,只能转手给他人经营。
抚顺的一战,令范文采对明朝耳朵失望愈深,他也愈加确信,这大金的下一个目标,多半就是沈阳。
“若沈阳打起仗来,我们该何去何从呢?”
他们兄弟二人在沈阳生,在沈阳长大,家中也没有什么别的远戚。沈阳若失守,除了降金,别无选择。虽然我知道对范文程而言,归附大金或许才是真正能让他施展抱负的选择。只是降金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贪生如李永芳,也在那抚顺城楼上,一时间犹豫不定。
我看范文程好似整日忧心忡忡,虽未曾在表露一言,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前有龚正陆从建州巴克什,后有李永芳走投无路降金之举。沈阳,危在旦夕,他若再不下定决心,考虑前路,只怕又会错失良机。
于是我挑了一日晚上,打算跟范文程好好聊聊。
这晚入夜,待范文采睡着后,我才来到范文程的屋前。我知道他每日都睡得很晚,今日也是一样,里头还亮着烛火。他伏在案前,正在专注地读一份信。
“文程,咱们好好聊一聊吧。”
我跟我这个明朝的弟弟,十多年来,未曾与他敞开心扉地谈过。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赫图阿拉,如今局势和从前大不一样,我也该好好为范文程盘算一下。
他把信收了起来,“姐姐,坐吧。”
“文程,今后你可有什么打算?”我开门见山。
他沉默了一会儿,苦闷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你想降金吗?”
“可我不能。”
我清楚地看见他眼里窸窣的火苗,却仍是黯了下去。
“大哥抱病在身,你如今也无人可以依靠,我不能走。”
“如果我在沈阳,成了拖累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累赘,那我宁愿连夜就启程离开。”
“我并非这个意思——唉,”他叹气,“总之,我不能走。”
来硬的不行,我打算跟范文程讲道理,“你年方二十出头,正是大好的时候,以你的才华,你真的甘愿过流民一般的生活吗?四处逃亡,无家可归,食不果腹”
“姐姐,你真的觉得沈阳不时便会开战吗?”
他这么一问,我也开始有些开始怀疑,抚顺失陷后,大明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人都在担心这战火烧到沈阳来。而至于金兵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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