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当日要救我?”我扯着有些哽咽的嗓子问,“我和他们一样,我也是个汉人,没有权势没有后台,为何”
“你像极了年轻时的六夫人,真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脸,“我再没什么好对你隐瞒的了。那日在树林中见到中箭的你,你死死盯着我的坠子然后昏了过去。我便知道,你与六夫人一定有些关联。心中唯一的感觉,就是一定不能放你走见到你,我仿佛是见到了亲人一般。将你安顿在别院中,也只是想留住一个可以让我安心的地方。”
“那现在”
“我当你是朋友。”
“你不恨吗?”
他将一罐酒饮尽,用袖子揩了揩酒:“他们也恨我”
“可这江山,只能是一个人的。”
走出酒家,外面是沁人心脾的夜风,褚英将马牵来,伸手拉我上马:“走吧。”
“不用管孙带格格吗?”
“她既然有办法来,自然有办法回去。”
酒暖肚肠,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夜风,感觉心中平静了不少。
我喃喃道:“褚英褚,以锦装衣曰褚,英,才能过人曰英”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他突然出声打断我,侧过头来冲我笑,周遭是飞速向后退的景物,夜色的笼罩下,他的双眼亮亮的,我心头一颤。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我晃了晃头,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我喝了酒,不会醉,就是想唱歌。”
我靠在他后背,能够感觉到他胸腔里传来嗤笑声,“那你唱吧,我听着正好解闷。”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
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
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
转眼秋天到,移兰入暖房。
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
期待春花开,能将夙愿偿。
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
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听的歌,我们那个年代,正是风靡《兰花草》的年代,此时此刻此景,唱出来真是说不出的辛酸。
“你家乡可在江南?”
“你怎么知道?”
“我只记得,兰花草在江北是长不活的。”
“有什么长不活,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他有些吃惊,“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暗示我,并非汉人才可以坐拥天下?”
完全正解。我只是稍微点拨了一下,他就能猜到我的意思,我都不免有几分佩服。
“你怎么看?”
“我?”他口气有些古怪,“我从来就未觉得,天下只能是汉人的。我们女真人,也曾问鼎过中原。”
他的祖先,完颜阿骨打,的确问鼎过中原!
前头是猎猎夜风,稀稀沉星。
漫长的一日,终于要过去了,我不觉在心里庆幸着。
“你怕吗?”
我抓紧了他腰间的锦带,像是在对自己说,“有什么好怕?”
不就是我喜欢的人娶了一个喜欢他但他不喜欢的女人而已,我难道要和那些古代闺中女子一般哭哭啼啼吗?我不要!
我是我,不是任何人能够代替的。反正我是孑然一身而来,大不了再孑然一身地回去。空空而来,空空而归,不过如此。命运要耍我,我就接招便是,这才是我应该有的姿态!
丑时,我们抵达了建州境内。额亦都在南大门前接应我们,远远便瞧见城内灯火通明,显然是这次喜事还未结束。
我不禁唏嘘这破婚事,有必要这么折腾吗,心里却是莫名添了几分堵。
额亦都下马相迎:“大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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