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意味地道:“曲正甫一介武夫,又怎能体会相公知遇之恩。”他说着,颇为感怀地望了一眼王泽。
李长秋对王泽的知遇之恩、提携之意,心存十分感念,自度若无王泽,此时他即便是躲过了当年的镇压得以参加贡举,此时也不过是小县的主薄、县尉,岂能担任秘书省校书郎、执政行辕幕僚。他心中暗骂曲端不识时务,一味贪功,辜负了王泽的重用,这番话是借曲端等军将鲁莽,表明自己深感王泽知遇之恩。
王泽不咸不淡地道:“大将便宜临阵还是必要的,曲正甫抢先发难,若时机何时,亦是是无不可,然其手段过于dú辣,此非仁者所为!要这些矫兵悍将长长记xìng,还是有必要的。”
李长秋暗暗揣摩王泽用意,王泽听了他的话后,甚至连一个表示也没有,使他感到有些小小的意外。不过他也从王泽话音中渐渐听出一些别样的意味,看来王泽并非在临战上过多责怪曲端,而是有些不满曲端杀生过多。他有点暗笑王泽fù人之仁,自度在如何处置曲端的事由上,王泽心中或有计较。于是道:“曲正甫若知相公心意,亦会有所感悟,然学生以为,这些军将未必会领会相公深意。”
王泽何尝不知道李长秋所指,在他看来,目前大宋的禁军将帅多不如意,动不动就掠地屠城、率意行事。而武进士出身的新进军将,只有聊聊数人可在日后委以大用,培养的新人也得十余年之后,方可进入军中,堪用之时也得数十年。他真的是有些丧气,武将多不堪已意,可用者又多是孤傲之人,尽管他可以容忍这些,并且认为天才的将领或多或少有自己鲜明的个xìng,然一旦违背了大的战略,再是将帅之才也是不能容忍的。
他始终坚持一个信念,战争仅靠一两个天才是非常危险的,正真的虎狼之师是靠高素质的军官群体与职业化的军队,这是维持军队战斗力的永恒真理。但无论如何,目前还得用这般军将,对于曲端,王泽深知其才,大宋的陕西六路还得用他来守卫。
“岳鹏举倒是智勇双全,洛阳危局之中,以数千骑竟然将粘罕吓退!”王泽转变了话题,他对岳飞一直很感兴趣,也非常关注他的行踪。
李长秋不禁莞尔,笑道:“相公说的是,岳鹏举区区数千骑,以马尾绑树枝,造就出数万大军临阵的气势。此计虽是平常,却贵在恰当好处,较苗、李二将高明许多,颇有些张翼德长坂坡退敌的味道。”
王泽笑道:“岳鹏举此举善合兵法,虚实兼备,可谓有持无恐。前有曲正甫的十余万大军与金军血战良久,后有王几道的数万精锐临近战场,早已是先声夺人,金军以如同惊弓之鸟,焉能不退。”
李长秋品味王泽所言,更加料定王泽对曲端与王渊二人的倚重,曲端这回虽有处置,却不会被消去兵权,而且他听出了王泽对后起之秀岳飞不同寻常的赞赏。当下附和道:“若无曲正甫力战粘罕,岳鹏举纵有通天能耐,亦不能撼动金军分毫。洛阳大捷乃是相公方略,王、曲二帅用力,成就岳鹏举之疑兵之计,使粘罕大败而归。”
王泽斜眼看着李长秋,不咸不淡地道:“疑兵之计不过是兵家中策而已,我倒是想岳鹏举若是能以数千骑迂回金军中军背后,给于一击,金军必然大乱,势必伤亡更大。不过,也不能太苛求了,毕竟临阵千般变化,非你我坐而论道可比。”
虽是这么说,但李长秋还是感觉不到王泽对此战有相当不甚满意的意思。在他看来斩首四、五万级,俘获六千余人,河内捞起金军尸首千余人,收复洛阳,尽得金军辎重。已然是重创了金军右路大军,其女真骑兵亦有万余人阵亡或被俘,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要知道整个女真族不过数十万人口,可签丁壮最多十万,万余人对于女真族来说,不吝于一次严重的打击。
“尚卿可能想到金人下一步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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