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蛇堡里。
夜色苍茫,摇曳着火炬光影,堡中一片迷漫着的烟雾里,还夹杂着硝火硫磺之气。
迷漫着的烟火中,人影乱窜,像是一只只被火熏红了眼睛的猴子,石慧飞快的冲进去,
似乎已将自身的安危,全然置之度外了。
“白非,非哥,白非……”她情急地高声呼喊着,在人丛中乱窜,脚下有时竟踏着人的
躯体,她连忙蹲下去看,竟没有一人是白非,她长嘘了口气,又在乱窜的人群中搜索着。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忽然耳畔又响起一声巨震,她耳中嗡然一声,肩头上似乎
被烧红的烙铁打了一下,就失去知觉了。
她刚一恢复知觉,耳畔就听到一片呻吟的声音,张开眼睛一看,已经是白天了。
她困难地转动着身躯,发现自己是躺在一间安静的雅室里,侧动一下,肩头痛如刺骨,
只得又躺了下去,呻吟的声音,若断若续的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她从窗口望出去,外面竟
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照进,照在她盖着的雪白被子上。
伸出那只没有受到肩痛影响的左手,她想去捕捉那一份她久未见到的阳光,却蓦然一
惊,连忙又将手缩回被里,原来她的脸越发红,忖道:“是谁把我的衣裳脱了的?”她困难
地将手伸下去一摸,放心地嘘了口气,脑海方一静止,白非潇洒清俊的人影,又泛了起来。
“他呢?会不会也受伤了?”她焦急地忖道,眼前人影一晃,打断了她的思路,睁开眼
睛一看,一个她所熟悉的面孔正带着一个她所熟悉的微笑走了进来,却正是她念念不忘的白
非。
她喜极,脑中却又一阵晕眩,白非连忙走过来,站在床前,低低地说:“慧妹,你醒
了。”石慧眼帘上,泛起两粒晶莹的泪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这时候,世间所有的字辞,都无法表示出她想说出的话,房间里
一片宁静,呻吟声她也听不到了。
天气多美,生命毕竟是值得留恋的。
另一间房里,有两个历尽沧桑的老人,一个躺在床上,另一个坐在床边,在他们之间,
往日的仇怨,却似乎不再存在了。
千蛇剑客额上包裹着的白色布条上,有鲜红的血迹,他躺在床上,望着坐在床侧的司马
之一---那他曾经以极不光明的手法,拆散人家夫妻的人——心中不禁更是感慨不已。
“司马兄,你——”他叹着气,停顿了一下,又道:“若是换了我,我一定不会如此
做,也许——”他不安地一笑,又道:“也许我还会乘着你危急时,将你置于死地,唉,数
十年来,只有我邱独行对不起你,而你却——”
司马之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以前的事,忘却也罢,我们一日为友,就该终生
为友,人非圣贤,谁能没有过错呢?”
宽恕,对于一个自知犯罪的人来说,是一种最大的惩罚,邱独行脸上现出一种痛苦的绞
痛,那和他已往安详的笑容绝不相同。
“昔年的事,嫂夫人知道了真相吗?”邱独行缓缓说道,司马之默默摇了摇头。
邱独行闭了眼睛,沉思了半晌,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司马兄,小弟发誓要将嫂夫人
寻回,把此事解释清楚——”他长笑一声,又道:“反正我辛苦筹划的干蛇会,被这么一
搅,也开不成了,以后——”他又长叹一声,慨然说道:“小弟就随司马兄浪迹天涯,一面
寄情山水,一面寻访嫂夫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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