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沉沉的荒漠上,狂风呼啸着,一辆大卡车迎面穿过一风沙,它就像一头笨拙的野兽,正在奋力挣扎,企图战胜捆绑住它的枷锁,滔天的沙尘像海浪一样高高耸起,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扑向车身,大卡车摇摇晃晃,终于经受不住这样的暴击,车身发出野兽般奄奄一息的呻吟。
突然间,摇摇欲坠的卡车尾部发出刺耳的巨响,一辆装甲车像另一头追杀猎物的猛兽,抬起兽角狠狠撞了上来,轰——爆炸声传来。一个人冲出先前的大卡车,他仓皇前行,一手按着肚子。
后面的装甲车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开车门,另一个人尾随着冲出来,他小心翼翼的盯着前面步履蹒跚的人影,杀气凛然。他深吸一口气,因为受到剧烈的撞击,他不得不蹲下身体,举起手上的枪。
他瞄准那个几乎是在爬行的身体,开枪了,然后,又开了一枪。
第二颗子弹击中了前面逃跑的人,他用双手紧紧抱头,整个人被子弹的冲击力轰得前扑,卧倒在地上。
开枪的人露出冷酷的笑意,缓缓起身,向中弹的人走来。正在这时,一阵狂风再度袭来,站着的人猛然被甩在车头上,手中的枪不知砸向何方。那个中枪的人因为卧倒的缘故,没有被风吹起,随后而来的风沙眼看就要将他淹没。他突然挣扎着起身,仰天狂吼一声,跌跌撞撞的冲向开枪的人。
开枪的人撞在钢铁上,一阵眩晕,喉头发甜,甩甩脑袋,正要站起,中枪的人却已合身扑上。两人开始厮打起来,在沙尘中不断翻滚,夹杂着骨头断裂和惨叫声。
片刻后,狂暴的风沙渐渐小了,两个人影也寂然不动,开枪的那个人双眼变成了血洞,咽喉处被咬破,鲜血早已流尽。中枪的那个人右手食指和中指粘着血,嘴里咬着一块肉,胸膛竟然还在起伏。
又过了许久,风沙彻底停下来,两人躺着的地方出现了两个小丘,其中一个小丘突然翻动,一个人挣扎着爬起来,他吐掉嘴里的肉块和沙子,一步步挪向那辆装甲车。这几天,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几个人,他们就像跗骨的蛆虫一样,每次出现都是用最凌厉的手段想要他的命,但,他赢了,无论如何,他到现在还没有死掉。
他发动了车子,所有的事情他都来不及细想,他只有一个目的,逃!逃得越远越好!他一开始就拨响了那个电话,但随之而来的不是拯救,而是无休止的追杀,他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会是这样,给他电话的那个人应该是能信任的呀。
再往南边就能看见大海,所以他义无反顾的猛踩油门
他感觉自己在迅速下坠,陷入巨浪中,仿佛要把他带进无底的深渊,汹涌的浪潮正击打着他的身体,头部上和身体上的灼热感似乎开始凉爽起来。突然,一阵剧痛袭来,他想喊出声,海水却不可避免的灌进嘴里,在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处于本能,他抓到了某样东西,一块厚厚的,但并不重的东西,应该是木块吧,他这样想着,竟然笑了起来。
天刚破晓,一艘渔船随着波浪缓缓起伏,甲板上,有海水四处流动,船长把手浸泡在海水里,海水的盐分对经常拉扯绳索的手掌有帮助。
“快看!快看那边!”他的一名员工叫起来。
“什么东西?”他大声问道,他觉得这些小子们经常一惊一乍的。
“有个人在水里,他手上抱着块东西。”
他们拿出绳子,三个人一起把海里的漂流物拖到船上。
是一个典型的东方人,他的双手已经一片惨白,人已经失去知觉,但十根手指却紧紧的抓着那块木板。他们费了好大一番劲,一根根的掰开他的手指才将木板拿开。
“我的天!”当他们看清眼前的伤者时,都非常吃惊,“他头部和胸腹部有三个洞,头上一个,胸腹部各一个,他竟然还没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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