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人，也是如此这般随性。

    第一次相遇已经是好几百年前了，她气喘吁吁地坐在它面前，娴熟的语气仿佛自己是她的好友一般，“威武霸气的大白蛇，你知不知道这个森林最安全最隐蔽的地方在哪？”

    它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凑近她身边，吐着信子辩识她的气味。原本以为她会被吓到，结果她直接伸手过来抚摸自己的头，还笑得一脸的灿烂。反倒是自己被吓到了。

    那日阳光正好，大树底下，微凉的空气，斑驳的光点在她脸上愈发明媚。倾城的容颜便这样刻进它的脑海里。

    没有回忆太久，它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虽然此时是夜晚，但这并不影响它的视力。

    现在仔细一看，虽然眼前的人没有她的容颜那般风华绝代，眼眸却像极了她。只是眼前的人眼中是一片死水，若是有她一般的娇媚柔光，怕是要比她还好看。

    “百里千绝？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虚俸问道。

    什么关系？百里千绝稍微歪了一下头，眼眸的清澈得毫无杂质，语气带着一丝天真，“我说是母女，你信吗？”

    虚俸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光芒。“你和她气味很像。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我没有直接吃了你的原因。”

    一开始，它便是被她的气味吸引过来的。它激动，以为她回来找它了。结果一看，并不是她。它的失落，伴着微凉的月光洒在静谧的森林里，路人皆知，只有她不知。

    百里千绝太了解动物与人类之间的情感了，这种苦等一个人的等待，大概也只有动物才会受得了这份空虚没有期限的苦。所以也就不再绕弯子，“千代绯，现在在九重妖塔。妖界这个词已经成为历史。身为妖女的我，接手上任妖女未完成的事。”

    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傲视天下的弧度，加之那银色的长发，犹如不羁的高贵冷艳的王者。

    “重c振c妖c界！”

    虚俸看着百里千绝，好看的蛇眼瞳孔一缩，然后笑了，甚是满意百里千绝的态度，不愧是她的女儿。

    百里千绝嘴角的弧度越发深，心里却有种名为羡慕的情绪在泛滥。

    明明心里充满了失落，却依旧把她放在心里，为她还活着感到开心，为她在受苦而感到难过。等了那么久，依旧毫无怨言，依旧维护着她，不让其他人说一点她的不是。

    羡慕？百里千绝嘲讽，原来，当了十几年的杀手，自己拒绝了别人的友好，却在心底希望有认真，没有目的的对自己好的朋友？

    好多次，百里千绝想摒弃自己了解动物的这项技能。她亲眼见过太多或自作多情或忠心耿耿或相依为命的感情，绝大部分都来源于动物。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同样当杀手十几年，其他人都成为了行尸走肉的武器，而自己还存留着自己的秉性的原因吧。

    这一夜，她和它讲诉着彼此知道的事情，天微亮时，虚俸就走了，走时，它说，若是要与仙界开战，记得通知它一声。

    她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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