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是被陆唯的亲卫甲三带走的,她终于知道陆唯一夜未归的原因。
这真是个悲伤的消息。
她到达尹记时,尹记的门前挂上了两盏白色的灯笼,大门倒是大开,因着东家白事的关系,今日一个上门的顾客也没有。
不管在任何时代,世人对这些事情多少带着忌讳。
程越拖着沉重的步伐踏了进去,掌柜徐宁带着一众伙计和幸存的陆家暗卫愁眉不展的围坐一团。
看见甲三身后跟着一个姑娘,徐掌柜客气的迎了上去,
“这是程姑娘吧?”
“掌柜好。”
程越礼貌的点头。
“可把你盼来了,段公子在里边劝了一夜,少主都不言不语,只有提到姑娘时,少主才吩咐甲三出去接应你。姑娘可得好好劝劝少主,他一整夜都未进食。”
徐掌柜苦着脸,将程越当成了救星。
徐掌柜从甲字卫的口中大致得知道了一些少陆唯与程越的关系,现如今也只有寄望这位姑娘的劝解对少主有些用处。
“我尽力吧。”
程越叹息的说道,陆通在他心里意味着什么?应该不仅仅是下属与上级的关系,从以前的相处中程越可以感知陆唯真心的将陆通和陆嫂子作为家人般对待。
如今陆通遭遇不幸,仿佛是将陆唯内心深处隐藏最深的伤口又翻出来重新撕裂一遍。
在十六年的岁月里他经历无数次至亲之人的离去,这一次走的是陆通。
他害怕看见陆嫂子的悲伤无助,害怕看见陆杰重复他童年的痛苦。
甲三将程越领到后院的一间房间,示意她独自进去。
程越理了理衣角,这才徐徐上前敲响房门。
咚咚咚,连着敲了三声,也未见有人应声。
她带着疑问的目光回头看向甲三,甲三只打了个确定的手势,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程越无奈,抡起手准备再一次敲响房门,她的手刚挨到门框,吱的一声开了半门。
段候旭沉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南诏这位新王,本该意气风发的坐在王位指点江山,可现在却微服出现在这里。
程越有些意外。
“来拉。”段候旭情绪显然有此低沉。
“恭喜,段大哥如愿登上王位。”程越低着头,行了一礼。
“我倒宁愿用这个王位换回陆通的性命,也不愿见到陆齐修现在这个样子。”段候旭一脸的痛心疾首。
程越知道这是他的心里话,这一路走来,他和陆唯惺惺相惜的友情作不得假,对于陆通的离去,段候旭的心情和陆唯的痛苦一定不相上下。
“事已至此,唯有节哀,只要段大哥记得大唐与南诏的交情里有陆通大哥的血肉,我相信他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安慰。”
程越小心的劝解。
“程姑娘的心意,段某领了。”
“可能现在只有你的话能听进去。”
“我先告辞了,有事差人到宫里说一声。”段候旭叹了一口气,往里间探了一眼,带着一身落寞离开。
程越这才轻轻的走了进去,陆唯跪在一黑色的棺木前沉默无语。
听见脚步声,只抬了抬眼睛,那伤心憔悴的样子令程越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
他到底是有多自责,才把自己弄成面在这副样子。
“陆唯”
程越走近他,在他的身边跪了下来。
“我知道陆通大哥的死令你非常自责,可是这是谁也不想发生的。”
“陆大哥是一位忠义双全的男子,他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我想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这个样子,他如果在天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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