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柯昌武吩咐道:“四维啊,这个税单上写的很清楚了,泓盛商号一向遵纪守法,你和弟兄们说就不用上船检查耽误时间了,免得影响后边排队交税的,交钱盖印放船。”
李四维答应了一声,接过税单看都不看就往外走,他知道阮晋安来就是给他们送钱来了,一会完事了他肯定能从柯昌武手里分上那么几两银子,至于泓盛商号的二十艘大船上装的是什么货,价值多少银子,该交多少税他才不关心呢。
阮晋安也跟着站起来拱手说:“那就不叨扰大人了,小弟就先告退了。”
“好好,老弟生意要紧,慢走慢走。”柯昌武拱了拱手就算是送客了。
就在二十艘大船徐徐地通过税关的时候,几名锦衣卫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一百多穿着税务巡查号坎的税勇突然出现包围了税关,钱天锡坐着绿呢大轿尾随而至。
骆思迁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手拉着马缰另一只手握着带鞘的腰刀指挥着税勇:“快快,一队二队把那二十艘大船都拦下来,把上边的人先看押起来,听候发落。三队四队把税关围起来,一个人也不能放跑了。”
钱天锡的绿呢大轿一直抬到税关门口才落轿,骆养迁挑开轿帘,钱天锡出了大轿大步走进了税关衙门,骆养迁一手撩着飞鱼服一手按着腰间的绣春刀紧随其后。
柯昌武正在签押房中闭目养神,盘算着最近收的这些赃银的数目,是寄回乡下的老家再买几十亩地呢?还是在南京城里买个大一点的宅子呢?
就在他左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的那个亲信税官李四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柯大人,不好了,外边来了一群穿着税务巡查号坎的兵勇,还有几个锦衣卫把咱们税关衙门给围了。”
“啊?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柯昌武一下子惊醒过来顿时睡意全无。
“大人,应该是税务巡查衙门的,还有锦衣卫呢。”
“难道是那个什么税务巡查大人来了?怎么事先也不来个导马告知一下啊?别慌,出去和兄弟们说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待本官出去看看。”柯昌武强装镇定站起来整了整官服袍袖,咳嗽一声推门向外走去。
一出门,迎面撞上几个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校尉,中间簇拥着一个三品大员。
这应该就是大发商号的钱家老三吧,和钱家老大老二长得还真像,柯昌武早就听说了新来的税务巡查使是南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大发商号的三少爷,钱家的大发商号也没少给他行贿偷税漏税,大家都是一根线上的人,现在来这一套演的是哪一出戏啊?他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一时间竟忘了施礼参拜。
骆养迁啪的在虚空中抽了一马鞭,喝道:“对面是何许人也啊?竟敢如此放肆,见了巡查大人还不赶快参拜!”
柯昌武如梦初醒,赶快上前施礼参拜:“下官南京水道税关督司柯昌武参见税务巡查大人。”
钱天锡并不搭理他,直接进了签押房大剌剌地往上首一坐吩咐道:“来人,把那二十艘大船的税单给本官拿来。”
柯昌武羞臊着脸面站立当场,没敢跟着进签押房,一听巡查大人上来就要看那二十艘大船的税单,知道事情不妙,恐怕凶多吉少,他四下看了看想找机会先溜之大吉,骆养迁早就盯准了他,见他贼眉鼠眼四下巡视,生怕他寻机逃脱,临来之时,钱天锡特意叮嘱他一定不能放跑这个税关督司,他一挥手,两个跨着腰刀的税勇一左一右站到了柯昌武的身边。
一个小税官把税单呈了上来,钱天锡快速地扫了一眼,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出了签押房来到颤抖的柯昌武面前:“满满二十艘大船的棉布竟然才值一千多两银子?税收才几十两?你这种贪墨的污吏竟敢勾结奸商欺瞒朝廷,来人那,把一干人犯都带回衙门,本官要好好地审一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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