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的，那是大学边上的古街里卖麦芽糖的扁担发出的声音，挑这担子的是个高瘦老头，小半个脑袋都泄了顶，皮肤被毒辣的太阳晒得黝黑，只是一双眼睛格外透亮。

    他一路沿街走来，这苔藓丛生又窄小如瓶口般的街道早就让他瞩目在大伙的眼里，一些闲坐在家门口晒太阳聊天的老人们都跟他打起招呼，有些不免带着孙子的老人们还专门买点麦芽糖给孙子吃。

    “来来，奶奶给你买麦芽糖吃。别闹啦啊，我这正打牌。”路边上一桌牌局上，一位年过七询的老奶奶正驱赶着哭缠着自己的孙子。

    小孙子接过高瘦老头切下的麦芽糖，有些憨笑的站在牌局边，饶有兴趣的瞧着几位“老手”的对决。小孙子眼瞧着那老头竟然不注意自己，眼咕噜一转，偷偷的摸到老头的背后悄悄的准备打开老头的挑的大框。他一手捏着刚到手的麦芽糖，一手马上就可以打开大框再拿几块糖，心里美滋滋的。

    “嗒！”是奶奶重重拍牌的声音，又听到奶奶咯咯收钱时的笑声，只是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会感到痛呢想偷糖的小孙子一抬头，就瞧见买麦芽糖的爷爷正笑咪咪的看着他，他只好挠挠偷躲了去。

    挑扁担的老头又挑起扁担走了，小小的古街小巷留不住他的步伐。这不快到街头了，外边日新月异的大马路看得他眼有些花，街头好像有人在等他，又好像是在等车，他眯了眯眼睛，笑了起来。

    街口处，一位衣着中山装的老人正笔直的挺在街口等着他。两人相近一看，都知道是自己要找的人，却谁也不肯开口，好若剑与盾一见面若不是同仇敌忾的战友，便是相互厮杀的敌人。最后还是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松了气，他从怀中摸出一小包烟草，拿出几张包裹烟草的纸，慢条斯理的卷起烟来。挑担的老头可是忍不了了，他也伸手去想搓点烟草点上一点。

    “干嘛呢干嘛呢，你谁啊你，想抽我老头子的烟啊。”那中山老人立马捶打道。

    “你系还较真咯，拿点来不行咯。”挑扁担的老头是个本地人，带着很重的口音。

    “瞧你这点出息，我随便拿点烟出来你就得认栽。”中山装的老人马上戏谑道“得嘞，不逗你了，正宗的bj味烟草，来一口？”随手又把已经卷好的烟草递给挑扁担的老头，老头笑咪咪接过烟，悠悠的点了起来，烟云在他嘴边翻转回味，一气悠长。

    “喂，那两人！”这时一巡警车停在两人面前，下来两青年人，都身穿制服带着深邃墨镜，让人瞧不出个模样。两人本以为是什么社会青年，下了车，才发现是两年近古稀的老头，口气也不经意放柔和一些：“两位大爷，这里是那禁烟区，不能明火吸烟的啊。要吸啊，可以去那巷子里去吸去。这样也好看点啊。”两人仍是带着墨镜，打了几个手势说着。

    “谢谢小伙子，我两忘了这事了。”挑担老头道。

    两巡警点了点头，便上车走了。两位老人遂走到了巷道里一节不高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何爷，那两后生仔是怕我们讹他呢。”黑瘦老头带着笑声说道，又目不转睛看着边上被他称为何爷的老人。

    “行了小细仔，别说那么多咯。这几天把以前老弟老妹都叫上，数落数落日子也差不多咯，该去瞧瞧人咯。”何爷毫不在意，边吐烟圈边说。“我知道你有办法，有口气的都叫上。这是十年啦，过不去这坎，哥几个都得减寿。”

    黑瘦老头被人这样戏谑也不生气，只是眼神有些飘忽，他喃喃自语说着：“我们有多少年没这样聚在一起了，不知道”

    “你瞧这点出息，你何爷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为一不在乎你的女人在乎，罗国立，老头子我把话撂这里啦，你小子要是还跟以前一样，我照样打你！”

    “嘿嘿！不会了”

    鹅城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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