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申公子也是幸运,当时冯篙打算先除掉吕庸,于是骗他说,自己在营地不远处设下陷阱,并捕到了一只野猪,野猪凶猛,自己无法独自将它制服,请吕庸和自己一起去。
那吕庸素来爱出风头,又有些功夫,一听是野猪这么大的野兽,便欣然答应同去。
申泾启平日和吕庸走的很近,听说后有些担忧,就想阻拦他,可吕庸很固执,非要和冯篙一起去,申泾启见天色已晚,不放心他独去,于是无奈,陪着他一起进山。
冯篙虽是偷袭,但一对二,还是让申泾启趁乱跑掉了,他杀掉吕庸后,马上去追寻受重伤的申泾启,所以树上才有了两种记号。
申泾启为帮朋友,陷自身于险境,可也正是他的义气救了自己,一旦被冯篙分别引入山中,就绝无生还可能。
季子来到申泾启帐中,看见他依然很虚弱,便走上前安慰道:“申公子,此番真是惊险啊,好在凶手已经伏法,您一定要安心养病。”
“是啊,”申泾启淡淡道:“简直如噩梦一般,不,比噩梦还恐怖,噩梦总有结束的时候,而吕庸,我的朋友,是真的死了。”
“吕公子得知你获救了,在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还请申公子保重身体,早日康复。”
“苏先生,银针从我头颅中穿过,医师说我命大没有死,但今后,恐怕再也无法站起来了,也不能再使用我的长枪了。”
申泾启苦笑着说:“先生救了我的命,今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虽是一个废人,但申家还是有可用之处的。”
“申公子,何来废人之言?”季子沉声说。
“呵呵,哈哈哈,”申泾启悲恸的笑了,“我现在还不算是一个废人吗?”边说,边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双腿。
季子郑重的回答:“当然不,申公子,你不能站起来,可你还有手,还有知识,有思想,还能和我说话,比起很多人,已经好太多了,你还可以做很多事情,真正站着的人,从来都不是用双腿,而是用信仰。”
“我我可以做什么?”申泾启迷茫的看着季子。
“比如说,暗器,”季子摸出那枚毒镖,“你不能舞动长枪,可你能控制这枚小小的飞镖,飞镖虽小,快过长枪,你不再能上马杀敌,但你可以钻研兵法,一计良策,胜过千军万马。这只是我一个小小的建议,以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来走。”说完,将那梅毒镖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申泾启如此聪慧,怎能听不出季子话中之意,他闭上眼睛,良久,喃喃自语,“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
因发生了这样的事,楚王再无心打猎,草草地结束了这次秋猎,心烦意乱的回到宫中。
先是给痛失爱子的几个官员封官加爵,予以安抚,然后便是冯氏的处决问题。这本来也简单,冯篙犯了这么大的事,冯未和冯昂肯定轻则降职,重则免官。
但是此刻,楚王却很是头痛,原因是令伊孟昌沂为冯氏说情。令伊是楚国最高的官职,相当于宰相,所以他的话,楚王还是要有所考虑的,可不惩处冯氏,又不足以平息死者家属的愤怒,此事看似简单,却牵连甚广,甚是棘手。。
这人季子见过一面,那还是刚来郢都的时候,之后便称老母病重,一直在南方老家照应,实则是偷偷走访诸国,寻找可用之人,是以季子对其不甚了解。而今孟昌沂重回郢都,势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冯氏兄弟贪名好利,有己无人,生怕有朝一日楚国沦陷,自己也跟着遭殃,于是极力主张向秦国示好,正好和孟昌沂不谋而合,而且冯氏既好控制,又有些手段,能帮他做些不便之事,所以他将冯氏兄弟看做亲信,处处维护他们。
此时,冯未和冯昂正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祈求孟昌沂救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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