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异被,绝不肯与邵曜虚以委蛇。
现下此番情景,阮绫也只能想到是邵曜死了也不安生,企图占自己便宜。
他倒是想得美,别以为死了就能一笔勾销前尘尽弃!
阮绫抬手就去推这人,手里滑过他的一头青丝,阮绫本能地就觉得不大对劲。邵曜的头发是细软细软的,还有点自然弯,这个人的头发摸起来却是硬直硬直的,还是粗发,手感纹理不对劲啊!这么想着,阮绫再仔细定睛一看,心中更悚然。这特么居然真不是邵曜,而是已经被她抄了家斩了首的前丞相时怀池啊!
阮绫顿时如遭雷劈,抬起一脚就毫不客气地踢开了朝自己露出浅浅笑,还要来掀自己肚兜的前丞相大人。直将他踢下床铺,滚落床榻,阮绫才翻身坐起,拉过一旁的被子就包住了自己。她柳眉倒数,杏眼圆睁,“时怀池,你好大的狗胆!本宫的便宜也是你占的?这里是地府?邵曜呢?他住哪?本宫要见他!”
她只道自己已经死了,又被那金光打灭了,灵魂却还没真的死成,这地方看起来又与阳世那么的相像,那么的逼真,必是自己与其他已死的人一般,进了地府了,自然要问个清楚。她这一串问题连珠炮一样打出来,时怀池已经变了脸色,他本是清冷无表情之人,现下却顾不得面瘫了,他后退小半步,打量了阮绫一番。阮绫当皇后七年,太后三年,五年掌内宫,五年握外朝,与十年前的少女阮绫自然不同,便是现下狼狈地抱着被子,生起气来,也自有她的一股威压气势。时怀池端详之后,面色更是变黑了。“这里不是地府。”
阮绫微微张着嘴,没说话。
时怀池一身绸红衣,红色的发带潇潇洒洒落在颈侧,他本青竹一般的人物,此刻竟抿起了嘴角,漆黑点星的眼落在阮绫薄红笼雾c掐一下能出水似的面上,“欢迎来到十年前,阮绫。”
阮绫又怔了一怔,仔细看去,便才将发现,龙凤烛火光下映照着的c被红光衬染得比以往她印象中柔和许多的时怀池果然是年轻了十岁的少年人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阮绫拿过一旁的被子裹在身上,披风一样包了两层,把自己包得像座软绵绵红彤彤的小山一样。只露出一个乌溜溜的脑袋来,正做了白里透红c乌丝如瀑的圆丘小山顶。什么威势给这么一裹,都消了个一干二净,她自己且还尚未意识到,只用自觉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时怀池给她解惑。
她这么样,全无素日里的太后仪仗武装自己,反倒不像语气咄咄,居高临下,倒像是在朝时怀池撒娇一样了。
长得太软太可爱,大抵便是这点不好,稍有不慎,便摆不出她堂堂太后的架子来了。
她自己尚未意识到,冷清的时怀池已然露出了平时不易见的笑意来,“为防你再抄我一次家,斩我一次首,我已经先下手为强,把你娶了。今晚便是新婚之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绫整个身子都僵在了一块,心内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来打去,一忽是这个占了上风,一忽是那个领了头处,至到最后,就连阮绫自己心里都乱七八糟,毫无头绪,愈发糊涂了。
时怀池看阮绫如此懵色,又道:“皇上宠幸苏妃五年,苏妃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致使国基不稳,皇上与她在一块,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阮绫一听,心里的小人也不打架了,神色却是更不好。
阮绫幽幽瞥了时怀池一眼,慢慢往车壁上一靠,将脑袋和身子贴在了车壁上,心里冷笑,对不住了,邵曜他绝后,是本宫整的。
想到这,阮绫心中更觉混乱,不应该啊,自己不应该对苏榴动恻隐之心啊。
时怀池看阮绫皱起了眉,仍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别扭,又给她找到了理由:其实她也不总是无情无义。不顾着她爹,总还顾着她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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