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的松林就越容易设伏,一截树枝,一串藤蔓,都能成为极好的武器。在墨松林这中遮天蔽日的树林里设伏,根本就不需要过多的军用物资。
是后勤部队效率太低,还是这君夫人的亲弟弟,有意与她作对?
心中疑虑刚起,那蔡宁又道:“夜姑娘,虽说你武艺超群,首战便立了大功,但你毕竟是初来军营,有许多琐碎的事情都不曾接触过。论起作战的经验来,到底还是琼台的常胜将军木将军更为老道些。”
拍了拍桌上的墨松林地图,蔡宁继续道:“这墨松林中沼泽遍地,瘴气重重,若是没有详细的松林地图作为依据,擅自独闯无异于找死。就算那殷当真想要先下手为强,就凭他的那队残兵败将,人生地不熟的,又有何惧?”
说着,蔡宁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做人呐,最忌讳的便是孤傲清高,在上级面前,就该有个谦卑恭敬的样子。否则这琼台的将士们,怕是要误以为咱么的主将不是常胜将军,而是其他某些自诩武功高强的人了。您说是吗,木将军?”
闻言,柏与木毅尚未有所反应,陆平却先微青了脸色。
蔡宁这番话,岂不是在拐弯抹角的斥责夜姑娘仰仗军功不敬上级吗?
这可是琼台军营的大忌,严重者足可斩首示众!
深棕色的桌案上,燃了许久的烛火微微晃动,发出“噼啪”的细微声响。
柏渐渐舒展开原本微皱的眉心,墨色瞳孔中乍现的杀意也随之淡去。
沉默了许久的木毅终于开口沉声道:“夜姑娘此前为了斩杀费业费神劳力,想必是累了。这三日,便在帐中好好休息吧。”
陆平一愣,不由撑着桌案微微站起了身体,“木将军,这……”
这难道不是变相的软禁吗?
一只白嫩柔软的手掌搭上陆平的肩膀,柏起身,沉静却坚定地将他按回座位。
抱拳弯腰作揖,曾经面见君王都未必需要行礼的世子武师,琼台女将夜柏姑娘,如今竟是对着木毅弯下了腰,低下了头。
“夜柏,谢过木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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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寂静的夜,暗黄营帐前燃着的火把随风跳动。
侍者端着一碗姜汤,立于重兵把守的帐前,低声道:“夜姑娘,木将军命小人给您送姜汤来了。”
厚重的帘子被人掀起,帐中走出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冷艳女子。女子垂眸看了眼那碗正冒着热气的汤yào,有些疑惑,“木将军为何要送姜汤给我?”
侍者答道:“木将军说了,夜姑娘之前为了刺杀敌国将领,潜入疏那河中游了许久。疏那河水寒凉刺骨,夜姑娘这几日脸色微白,想必是受了寒。木将军说,领兵打仗最忌伤病,所以才命小人送姜汤来。”
柏闻言挑眉,心想:萝卜加大棒的手段,这木毅倒是用得炉火纯青。
从侍者手中接过汤yào,柏说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才回到帐中坐下没多久,又听帐外有人低低的问:“夜姑娘,你睡了吗?”
竟是少将陆平。
柏放下手中的毛笔,“没睡,你进来吧。”
陆平掀帘进帐,柏抬头,见着陆平手中正散着热气的赤黑瓷碗,不禁失笑。
又是一碗姜汤。
“陆平,我看起来很像那种因为一点小事就觉得受了天大委屈的人吗?”柏淡笑着调侃道。
眼前这女子眉眼含笑的容颜太盛,仿佛夏日蓝天中层层堆叠的云雾仙境,如梦似幻,年轻少将不由脸色微红,怔愣之下险些将手中的汤yào洒了出去。
看着陆平满面红光的模样,柏疑惑问道:“可是我这帐中太热了?”说着起身便要去将炭火盆扑灭。
陆平一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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