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往这里跑。”
尘雪默不作声,低头慢慢地走着。抄捷径还不是为了阻止他进含章阁。她问:“贤哥儿呢?”
“我们以为你和璇儿还在含章阁,所以他进去找你。”
尘雪一顿,神色惊惶地瞧着范翎墨。范翎墨询问道:“怎么了?”他抬手替她撩开落在脸颊上的一缕鬓发。尘雪震了一震,连忙别过头去,自己动手将发拨到耳后。范翎墨慢慢放下手,凝望着淡漠疏离的她,心中怅然。她未曾再抬起头望他:“我去叫贤儿。”重重心事已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而面对他,又添了许多愁绪。
林文家的带着小土出来,和尘雪走了个对面。小土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尘雪瞧,尘雪没注意,只对他笑了一下,便将视线移到他身后的林文家的。两人互递眼色,林文家的摇摇头,只动嘴唇不出声音:“没发现。”尘雪心下暗松了口气,对小土道:“璇儿来了之后,我就带她去了若水居,也是刚刚得知你和雨声也来了。他在那等着,咱们过去罢。”
小土也没说什么,跟着走。及到范翎墨跟前,他也是默然不语。范翎墨瞧他一反常态,心下纳罕。
“我带你们去若水居。璇儿在那。”尘雪说着,领着他们去若水居。她在前面带路,后面两个人很有默契的,走着走着就一起拖慢了脚步,落后她一段距离。
范翎墨用仅小土可以听见的声量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土皱着眉,郑重其事地说:“进去后想多转转来着,却被催赶着出来。雪姐姐圈为禁地的含章阁里,药味充斥,可我无意间从窗户缝里瞧见据说身染重病的熄纹——是活泼乱跳的。还有紧张兮兮的林家母女,墙根下围着的许多苍蝇。”
范翎墨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些能说明什么?你别草木皆兵,疑神疑鬼的了。”他的目光却是凝沉,定定地望着尘雪的背影。
那药是熬给谁喝的?林家母女在担心什么?墙根下为什么会围着许多苍蝇?禁止他人出入含章阁的原因真的如她对外声称的那么简单吗?玉衡,你到底瞒着什么事?
小土瞅了他一眼道:“装什么糊涂。就我方才所见,足以断定含章阁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哥若想护着雪姐姐,该向她问清楚啊……”
“你们聊什么呢?”尘雪转身过来笑问。
小土跳窜到她身边,笑道:“我们聊《诗》呢。大哥说‘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我就问他什么意思了。他说……”
尘雪连忙打住他:“小滑头!油嘴滑舌的,什么时候是个正经。”
他们继续走着。小土摘了一片叶子玩,随口道:“我不想骗姐姐,其实我和大哥聊的是《谷梁春秋》。但我想姐姐一定不想听,所以就没说了。”他知道她一定会想听的。
后面范翎墨也知道,所以想不通小土到底要做什么,只听尘雪“哦”的一声,她大为惊喜地说:“贤儿入学才不久,就看起史书了?且把你们方才切磋的说来我听听。”
小土正了正色道:“庄公三十二年,‘公子庆父如齐。此奔也,其曰如,何也?讳莫如深,深则隐。苟有所见,莫如深也。’庆父明明是逃亡到齐国的,《春秋》里却说是到齐国去。按《谷梁春秋》这里的阐释,《春秋》之所以那么记载,是因为君被弑而贼臣奔,事件重大,如实记载会扰乱民心,所以把事情紧紧隐瞒起来不说。孔子没有将那一段历史撰入《春秋》,人们便说他是讳莫如深。”
一番话说完,三人都止步立足了。尘雪即惊又疑,惶然端详着小土,又望了望范翎墨,他们缄默沉着地盯着她,那情形像是在等待她开口,仿佛已是洞察一切,不戳穿只是为了给她个坦白辩驳的机会。
“很好。孺子可教,果然不能小看了贤儿。”她夸赞道,眉目间泄漏出的一丝愠色稍纵即逝,她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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