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口里发出惊讶的“哇哇”声。他梳理着留了几寸长的胡子说:
“这地方能写生吗?佛门胜地啊!咋就成了商场庙会了?”
来自东北hlj的师弟阿光说:
“四爷(老赵是满族人,正黄旗,汉化时改姓赵,他在家排第四,同学们都称他四爷),难道您不晓得?当今全国各地的寺庙,听说基本都是这个样子啦,很多还是一些大老板投资,纯商业运作。说建宫庙是现时最稳妥、最能盈利、最快回收成本的大生意。又赚了慈善仁者的美名!咱同学小汤,不是sd曲阜那边的人吗?说学生弟高考前,进孔庙去烧个香,也是要收钱的。俺家乡那边的,几乎也是这个样子呢。”
阿光这一说,老赵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是吗?瀚哲,你们南方呢?也是这个样子了吗?”老赵一脸狐疑,问了我一声。我说:“我也不太清楚?像阿光说的,或许也这样吧?我离开家乡已经太长时间了。”老赵“唉”的一声,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太家心情都有点沉闷了。三个人竟在銀杏树下,傻傻地站着发呆,阿光干脆蹲下去抽闷烟。
庙里的人们,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样,竟接二连三,不断地进进出出,一串一串的,似乎忙得没有时间停留。怀揣各种信念的各路善男信女,或三五成群,或一家大小。有肥头大耳,挺着大肚子,夹着小公文包,戴着墨镜,颈上大金项链闪闪发光打扮似土豪模样的人;有衣着得体、涂脂抹粉,看似高贵的富婆;也有青春靓丽的红男绿女等等。络绎不绝地穿梭鱼贯而入,从独孔古桥经大圹埕,往大雄宝殿匆匆而去。而穿着十分入时、挂金戴银,热裤短到不能再短、几乎看见贴身内裤、裸露着修长美腿,穿着十几二十公分高的高跟鞋,踩得地下咚咚咚响的潮流女孩,更自然而然地,成了龙禅寺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真是活色生香!
这与建于辽朝期间的龙禅寺,有点格格不入。我忽然脱口而说:“伟人的‘虫二’二字,在这里再贴切不过了。”老赵心领神会,即刻也附和道:“是啊,真是风月无边啊!”老赵说后,我们三人,竟相视哈哈大笑。但笑声却被寺庙里做法事念经礼佛的声音,无情地掩没在这混浊的空气里,升腾向天而去。兴致勃勃而来,准备边写生边享受人间梵音的我们,居然有点垂头丧气了。我心里想:到这里的人,难道就没有不是只来烧香或者求福的人吗?起码,我们三个人是吧?
“还写生吗?”老赵问我。
我说:“既来之,则安之。”
阿光与老赵同时说:“那好。”
于是,三个人各自拿出带来的画具,也开始“摆摊设点”写生了。我和老赵在离独孔古桥最近的银杏树下开始写生,阿光选择相反的位置,但不远,彼此都能互动交谈。一下子,我们身后,也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我们的写生从寺内保存完好的独孔古桥开始。这时山门口收完场地费那一老一小的和尚,也来到大圹埕,他俩在银杏树后,远远地看着我们三人,窃窃私语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在参详着:我们三人也算摆摊吗?是否也收费?
这时,远处一抹雪一样的白在人群中闪亮闪亮的,有一位身穿白色亚麻布连衣裙极致漂亮的女孩,高挑身材,长发披肩。她正款款地穿过独孔古桥,往我们这边走过来。这一抹白色,有如水墨画中黑灰色底忽然留出来的那一抹白,又如万绿丛中的一点红,特别亮丽出彩。
女孩这一身白色学生领连衣裙,朴素得什么都不装饰,只是胸前的一朵翠绿色玉兰花吊嘴挂件,引起了我的注意。
当那女孩走到离我有十几步远,我有意无意地抬眼,偷着瞄了她一下,心里竟有某种莫名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脸上一阵赤赤的热。她的胸前那朵翠绿色玉兰花吊嘴,似曾相识,我身子自然一颤,手中拿着的毛笔,如刘玄德与曹孟德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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