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那堆黄土上,才朝王妍伸出了手:“不是喝酒吗,酒呢?”
王妍递给他一罐,又去远处搬了块石头过来坐在他对面。看他没有说话的兴致,王妍也不强求,只陪着他一口接一口的喝。
等一罐子闷着喝完了,周韶华才用力摔了瓦罐骂娘:“去他娘的父母官,狗屁的青天大老爷”
王妍罐子里还有小半瓶,却也跟着他摔在地上,然后看着四分五裂到处飞溅的瓷片咧嘴喝道:“不破不立!”
“夯货!”周韶华对王妍翻了个白眼,而后却忍不住看着周围的危房道:“这事,只怕是不成了!”
王妍扁嘴瞪他一眼,又问:“成不成真的有那么重要?有时候给予得多也未必就是好事,对老百姓来说安稳和持久的收益才是保障!砖瓦房要真收紧了开封财政,只怕也没有好处。”
“知道郭财主在决堤口那座砖瓦房吗?”周韶华伸手往决口方向一指,竖了眉道:“大水淹了它小半个月,水退了清一清泥污还能接着住。这事城里哪个人不知道,百姓哪一个不羡慕?”
“再怎么好也得看钱说话不是?”王妍盯紧周韶华的眼睛,严肃的问道:“开封的财政你真的全面了解过,庞大的砖瓦房开销之后,这边的政务也当真不会受影响?”
“不至于没影响,但影响也大不到哪里去。”周韶华心里烦,一边捡着土块往远处砸一边低着头道:“从目前商家做出的让步来看,开封将这笔钱投进去绝不会影响正常政务。只不过在兴建大工程c投入大产业时底气不足要慎重一些。”
政务的事情王妍不懂,自然就不敢贸然接话。
“可这点掣肘在砖瓦房带来的利好面前,根本就不足为道。”周韶华顿了一下,声音激动起来:“开封多水患,可黄河改道那样的大水患也是百年难遇。今年这种程度的水患也都轻易遇不上。郭财主的砖瓦房在决口附近都撑住了洪流,那说明什么?”
“说明砖瓦房能挡住开封大部分水患!”周韶华突然抬头看着王妍,瞪得大大的眼睛里血丝明显:“受灾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是百姓丢命c朝廷丢银子c当地丟基业伤元气。这砖瓦房哪怕只挡住了一两次水患,都绝对是稳赚不赔!”
要是能挺过灾难,百姓便能安居乐业,商业便能兴隆繁盛,时局便能平稳向上
“可若是挺不过呢?”王妍的神色越发认真,语气也带着肃穆:“万一过郭财主那处房产只是侥幸”
“便真是一次都扛不住,也亏不了什么!”
周韶华拿手指了一圈周围的危房,道:“这样的房子城里多的是,只不过没一一排查而已。你说衙门是在省钱吗,那是将花费转嫁到了百姓身上!”
王妍叹一口气,想说什么又找不到话头。
“商家都愿意平价后再降两成了,衙门能贴多少银子?商家在开封兴建砖瓦窑c带泥瓦匠,多少百姓有了出路?百姓富足c商业兴隆,开封不就恢复了元气?以三年财政无富裕赌一个国富民强亏吗?”
王妍突然就想起了秦姨娘和她说的那些话,她迟疑片刻还是道:“或许是因为军饷!陛下御驾亲征鞑靼,粮草军饷都消耗巨大。若之后再征粮饷,开封也想出一份力!”
周韶华嗤一声就笑了:“说到底,还是为了前途政绩!”
他停顿片刻,终究是恍然大悟:“黄河决堤可不是小事,死一个同知未必就能交代。知府满心想的,只怕是紧着将赈灾妥善收官,他好捞一个功大于过。搞砖瓦房可就真挡了人家的路了!”
这下,反倒是王妍没听明白了,她神情懵懂的问:“这怎么个说法?给百姓盖好砖瓦房c招来商家兴荣开封富裕百姓,这不也都是知府的功劳?”
“办成了,成效短时间内显现不出来,没办法写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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