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血口缓缓裂开。她双手齐上,扯了裂口血肉一翻一挖,一颗鲜红的心已捧在掌心,心脉搏动,如血虫蠕动
“万千罪名,我一人承担。我待陆郎,唯有此一颗真心可鉴。”李青竹释然一笑,面容在笑意之间缓缓淡去。
剖心一刻,面容淡化,身体虚化。眨眼之间,一具曼妙躯壳已腐化虚无,化作了一缕黑烟,缥缈散开。
唯有一颗血心,搁置古木几案,跃然而动
“世间怨女,唯痴男可配。少一分痴,便多一分怨。
多智少痴,必有怨念缠心。”玄杀醉意朦胧,眼神迷离,口中念念叨叨。
“师兄,你又在记挂瓶儿姐姐?”白血也有了几分醉意,出言无所顾忌,暗藏犀利。
玄杀心如针刺,一阵绞痛,蓦然警醒,一扫恍惚醉意。
屋内灯影摇曳,白血一脸苍凉,目含泪光。
他曾痴,她却无怨,比他更痴。
世间并非只有怨女,也有痴女。一纸婚约,便一念成痴,从此生死相追,无怨无悔。
无怨?
却让一个人心念如灰,一生追悔,这难道不是一种怨?
怨之极,便是无怨。
生死无怨,才能铭心刻骨,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怨毒。
玄杀压抑抽搐心痛,恢复了平静淡定的姿态。他是本门师兄,师门表率,不但要承受自己的痛,还要分担同门之痛。
瓶儿之痛,是他的痛,也是白血的痛。
青竹之痛,也无命之痛,也是他的痛。
李青竹已选择放手,化身而去,却留下了一颗心。而无命此刻已有一枚离魂锁,锁了他的心,再容不得任何痴念真心。
玄杀收了她剖出的一颗真心,却无处安放,只能暗藏于心,默默承担。一颗拇指大小的心血石,却似千钧之压,压在他肩上,也压在他心上。
“师弟,那幅画玄机深远,要好生收藏。师傅博闻古今,法力高深,有机会给他一观,或许能洞察玄机,解你我困惑。”玄杀努力跳出陈年怨劫,回归眼前。
“画?”白血发觉画已不在,失声惊呼。
一丝阴风破窗,半掩的窗户被风卷带,一声吱呀。
“谁?”玄杀已破窗而出。
幽深宅院,夜风穿堂,寒气森森。
庭院中央,已架了一个火盆,一个佝偻的背影,双手捂在火焰之上,正在焚烧取暖。
她焚烧之物,竟然是那一幅市井画卷。
七阿婆?
白血,玄杀远远止步伫立,四目相顾,一脸惊愕。
“死太监,要死就死得干净一些,偏要留一些东西祸害后人。”七阿婆颤颤巍巍,口中念念有词。
“你你这老巫婆,怎么又来了?”白血小刀在手,蓄势待发。
“婆婆漂泊几十年,也累了。早已洗去风尘,这几年一直栖身故居。
你是死太监后人,见了我,也该尊称一声奶奶,竟然直呼巫婆,没大没小没家教。”七阿婆淡淡回应,并不抬头。
“你一直住在我家?”见她一直滞留府中,白血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此处是我家相公的家业,他死了,便是我的家业。
婢女所生,太监遗种。也要争名分,占家业。
哎,这世道变了,人心也变了。”七阿婆一副市井泼妇口吻,出言刻薄入骨,污秽不堪。
“你”白血怒不可遏,却一时语塞。
面对自称奶奶的老婆婆,心有愧疚。他无言回敬,也无法出手。
“婆婆烧此画卷,莫非要隐瞒什么?”玄杀逼近七阿婆,气势压人。
此刻画已耗尽,无可挽回。
“一个死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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