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铁生听她续完旧事，心下思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叹一声气，道：“那那么真正的《化腐秘籍》，想来令尊大人已传给妹子了罢？”

    戚心仪正色道：“不错，我爹确是将《化腐秘籍》传了给我，不然萧金羽那老贼又怎会在大宋游居十多年死心不改呢？”

    范铁生道：“那年妹子盗取师父的《腐尸掌法》却又故意让我盗了回去，那么自然也是假的了？”

    戚心仪微微冷笑：“自然是真籍，只是萧老贼心思缜密，腐尸掌不传宋人弟子，当着你的面故意撕毁，掩人耳目罢了。”

    范铁生眉头一皱，喃喃道：“原来如此！难怪师父当年见我取回掌法时，心情大悦，忽尔又大发雷霆将书撕毁，原来，原来他竟是处处提防着我们宋人弟子。”但心下又不禁暗暗怀疑。

    此时一阵微风吹来，树林中发出一阵飒飒之声。突然远处一声清啸，跟着有人叫道：“范老儿，解药取到了么？”正是廖清水到了。

    戚心仪向来人望去，只见远处一团青影正朝这边奔来，轻功之佳，当真是江湖少有。心下微微一惊，笑道：“这是解药，范兄好自为之吧。”说着右手轻弹，将一粒药丸弹了过去。身法一闪，已渐渐远去。遥遥听得范铁生道：“多谢戚师妹不吝赐药，兄妹情深，后会有期。”

    李赛虎用过了解药，伤势果然大有好转，只数日间，便即复原。李春云千恩万谢自不再表。

    这日清晨，李杵伤势也已痊愈。范铁生等因有要事，不愿再做耽搁，与廖清水即行告辞，廖清水挽留再三，但范铁生执意要走，廖清水只得作罢。所谓人生聚少离多，正是“明月易低人易散，归来呼酒更重看”。

    廖清水携了程书玉将三人直送到村口之外，这才作揖相别。

    田心兰眼圈发红，拼命咬着下唇，低下了头不再瞧着众人，但走出数步后，竟无法忍住，频频回头相望，直到廖清水与程书玉二人消失的只剩两个黑点，终于哇的一声掩面哭了起来。范铁生与李杵面面相觑，苦笑着哄了半日，这才往北行驶。

    廖清水与程书玉并肩走回私塾，只见程书玉双眼红肿，显是哭过不久。他心下微微歉然，笑道：“玉儿，老师传授你一套防身之术，你可愿学？”

    程书玉究是少年心性，听到先生愿意传授自己武功，当即转忧为喜，忙双膝跪地拜了下去，应道：“先生愿意教授弟子，弟子实是求之不得，只是弟子愚笨顽劣，唯恐惹得先生生气。”

    廖清水语声缓和，轻抚程书玉头顶笑道：“本门武功博大精深，只要你肯用心习练，假以时日，定可青出于蓝。”顿了顿，又道：“咱们先回趟湖南，禀过我师兄，再做打算把。”说着将程书玉扶起，只见程书玉眼中兀自泪水莹然，但脸上已全是喜色。

    程书玉听得先生要带自己远赴湖南，虽不知路途尚有多远，只觉得对这个自小生长的地方万分不舍，但想到自己一人从小无依无靠，这些年全仗先生抚育照顾，倘若不随先生南去，自己孤零零留在这里又有何意味？躬身道：“是，弟子父母双亡，一切全凭先生吩咐。”

    廖清水捻须微笑道：“好，到时候见了我师兄，如得他允可，你便得改口称我作师父了。你且去收拾收拾行李，咱们即日便回湖南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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