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弃,可一旦顶过去,莫说战局,便是天下大势也能豁然开朗!”
娄圭张了张嘴,其实他很想问一句,且不说士卒夜间作战如何辛苦,夜间渡船又如何危险,只说万一夜间再渡过去五六千人,却还是不能夺取营垒……那第二日疲惫到极致的全军精锐被敌军摧垮在河滩上,幽州军岂不是要名存实亡?
到时候别人倒也罢了,作为此地实际上的决断者,他们三人将如何面对公孙珣?
但是,娄子伯终究没有说话,反而狠狠的点了点头——无他,前方将士在打仗,在拿性命来博胜负,而且还在节节夺取优势,身为军中决策者此时可以考虑最坏的情况,却决不能在真正的危险到来之前有负他们。
现在终究没有到说放弃的时候!
与此同时,隔着一条黄河,对岸那座大营的夯土将台之上,此时此刻,关西军的总指挥张济双目充血,正倒持一把带着血渍的钢刀坐在自己的张字大旗之下,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营外河滩上的战事,却也是下定了死战到底的决心。
话说,细细算来,张济的决心大概只有五分来自于战事……毕竟都是军人,杀红了眼之后,谁都不愿意轻易让自己之前的努力和牺牲付之流水……而另外五分却是来自于私怨。莫忘了,其人的族侄张绣,便是死在了幽州军的刀下!
张济本人还没有儿子,这个侄子放在身边本身就有养子的意味,养到加冠,武勇出众、军略通透,眼见着就能托付将来了,却稀里糊涂的被幽州军乱刀砍死在了河滩上——到现在为止,张中郎将都还不知道杀人的到底是谁,只是从败军口中大略得出应该是公孙珣麾下白马义从之类的人物。
而这,也正是他一见到赵字大旗便心中难平的缘故了,他是认真打听过白马义从中如今出众的那些首领小将的——赵云、田畴、田豫。
所以,说来可笑,却又真实的可怕,此时出现在河滩上二田一赵三面旗帜,才是让张中郎将真正坚定决心的事物,否则即便是杀红了眼,以眼前的伤亡而论,张济也早已经动摇了。
“传我令!”日头西斜,眼见着对岸汉军又不顾辛苦,拼命组织起了新的一批生力军时却又夹杂着不少军械器具被抬上船,张济心中明了对方是准备夜战,便干脆下令。“让部队自远及近,按层次后退,准备入营,你们全部出去,亲自传令!”
周围亲卫是从不敢怠慢,纷纷亲自出营去传令。
话说,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战事到了这个份上,两方都已经疲惫至极、死伤累累,根本没那个心思去看令旗,另一边滩头阵地上黄河水流声极大,很大程度上干扰了战场的击鼓鸣锣之声,所以想要传令,只能让这些主帅身边的翎羽亲卫亲自去执行。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黄河水流的声音配合令人焦躁的夏日阳光,却也成为另外一个动静的天然遮掩。
便是居高临下的张济,也是在侍从们全都离开后无意间向北面一扭头,才惊愕起身——原来,临近落日之时,却居然有一股烟尘从北面滚滚而来,而烟尘之中,一大股连旗帜都看不清的兵马隐约已现身形。
话说,张济不仅是第一个发现这股兵马之人,也可能是战场上唯一一个上来便猜到对方身份之人,于是乎其人真的是惊慌失措起来……但是,这个时候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没错,来者正是徐晃及其所部!
自七日前从采桑渡过河以后,徐公明先是三日奔袭百里而破夏阳,而第二日一早他便再度启程,又花了两日的功夫奔袭七十里而破郃阳,如今其人居然不计辛苦,只是歇息半夜,便再度引兵一日半奔袭了六十里来到了蒲津!
这一路行来,五千余兵马倒没几个是战死的,可中间累到、病倒、中暑昏倒,种种非战斗减员却达到了千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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