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依旧留在原地的,也就只有十来人了。
“你们这些人,若有在董卓入万岁坞后方为官的人,也可以去右阙之下。”公孙珣看着身前仅剩的公卿官员,也是好意相对。
果然,又有两人走出来,长呼一口气往右阙下面站着去了。
“盖元固呢?”公孙珣稍微顿挫,继续环顾好奇询问。“我听说早在一开始董卓废立之后,他就曾经写信直斥董卓,说‘足下小丑,擅行此事,贺者在门,吊着在庐’,这是国家少有的气节大臣,今日为何不见他呢?”
站在未央宫东阙左面阙前,却勉强没有立到阙下以至于被甲士围住的皇甫嵩,微微拱手作答:“回禀卫将军,董卓乱政以来,盖元固因为自己无法阻止,屡屡气结,以至于背痈发作,渐渐卧床不起……而数日前,闻得董卓伏诛,其人过于兴奋之下,反而是去了。”
公孙珣一时沉默,却又旋即感慨:“其实,董卓的罪过不就摆在这里吗?若其人无罪,那这些因为对抗他而死掉的人又算是什么?被他气死的盖元固,被他逼死的荀慈明,被他杀来立威的朝中公卿,被他劫掠驱赶死在路上的河南士民,还有随我千里征伐沿途牺牲的袍泽……这些人难道是叛逆吗?董卓之罪,罪莫大焉,所以其人虽死也要被我割下头颅,传首三辅!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诸位,为什么反抗董卓的这么少,助纣为虐的这么多呢?满朝公卿,十之八九列于左阙之下,你们不觉得羞耻吗?!董卓有罪,可有罪只有董卓吗?”
“卫将军!”
左阙之下,一时惊慌骚乱,多有人下跪请罪求饶,而立在公孙珣身前的王允虽然面色铁青,却依旧昂首直立。“董卓暴虐,动辄杀人夷族,我等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俯首待时……”
“待何时?”公孙珣忽然打断对方,直视对方喝问。“待董卓自亡?!若天下无我,你们是不是等他篡汉自立时也要俯首待时?再说了,天下人论迹不论心,你们这些朝中公卿,数代皆受汉禄、为汉臣,却坐视废立事,坐视迁都事,坐视太后被鸩杀,坐视少帝被鸩杀……我没有给你们机会吗?但有一事起身相抗,但有只言片语反董事,皆可往右阙下而立,你们有吗?!忠臣孝子死于贼手时,汉室权威尽丧时,我等辛苦作战时,天下人只看到你们这些中枢公卿俯首帖耳,事董卓宛如事君!现在有人告诉我,说你们心存汉室,对董卓只是虚应,说出去,天下人会信吗?我会信吗?昭昭史册会信吗?”
此言既出,南阙之下,自皇甫嵩以下,终于承受不住,却是全部俯身跪拜谢罪。
而闻得最后几句,便是王允也一时情绪崩溃,情难自禁:“时事如此,我等辩无可辩,但将军到底想要如何?”
“司徒放心。”公孙珣的语气忽然平淡下来。“我只是想代天下人问一问在中枢主政的诸公,希望你们这些国家栋梁告诉我,这天下纷乱到如此地步,到底责任在谁?”
众人大多无奈,只能继续口称有罪。
唯独王允沉默不语。
公孙珣冷冷看着其人,倒是干脆直言:“王公侍奉董卓如君父,却不愿答我一问吗?”
上下瞩目之下,王允实在无奈,也只能也艰难拱手而言:“天下纷乱至此,首在董卓,次在我等……”
“这又是什么话?”公孙珣终于厉色呵斥。“天下纷乱,难道不是首在刘宏,次在董卓,最后便要算在你们这些公卿大臣头上吗?”
阙下众臣见到王允服软,本已释然,但忽然见到公孙珣变色,又醒悟到刘宏是何人后,却也是各自失色……或是黯然,或是沉默,或是愤然以对。
而毫无疑问,王允正是最愤怒的那个。
话说,王子师之所以为王子师,无论是在董卓乱政中主持朝政维持大局,还是在另一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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