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倒是辛评腆着脸出面提出了个中肯的建议。“一面往周围三城派出人去,监督部队闭城自守;一面也可以派出使者告诉关羽,我们许他从城下从容而过,但粮食着实不能与他。”
众人纷纷颔首,却又一时间不知道该派谁去当使者,谁去分管邺城周边三个小城的防务。
要知道,别的地方倒也罢了,但是这官寺里的人,还是大概知道关羽这个人的脾气与能耐的……虽然讨董乱后没有闻名天下,但其人黄巾之乱中可是颍川、河北都往来过的,也算是知名一时,而且公孙珣当日讨董,除了一个公孙范,也就表了两个将军号,可见其人对关羽的信任与倚重。
那么回到眼前,想想就知道了,这要是派个冀州人去,那关云长一眯眼睛,来个‘背主之贼,人人得而杀之’,然后一刀给剁了怎么办?
要是派个颍川人去,那就更直接了——‘附逆之辈,杀之理所当然’!
怎么办?
而且,三座小城中,别的倒也罢了,最西面的污城,离得很远,隔着两条不大不小的河之余,偏偏又极有可能是关羽渡过污水,汇合邯郸援军的地方……虽然说大家也都明白,只取一座污城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但是万一关羽心情不好,或者干脆为了将来战事,干脆想拆了污城呢?
那污城守将,怎么个说法?会不会也剁了?!而且就算是能活着回来,这袁车骑马上就要来了,你先弄没一座城怎么说?
“使者得找个无足轻重的,”官寺里都是聪明人,譬如荀谌很快便总结出了这两个人选的最大要求。“让关云长不放在眼里;污城那边得找个稳重的,不然不好守城,也不好应对突发之事……诸位谁去啊?”
沮授等冀州人,还有之前州中有职务之人,自然是闭目养神,反正掌权的是颍川人,轮不到他们这群冀州人去冒险。实际上,州中很多官吏此时都还对韩馥奉上印绶一事极度难以接受,据说不少人暗中还有谋划……这个关口,能来这里说话的,其实都算是不错的了,辛评、荀谌等人也知道不能再把这些人往外推了。
“奉孝去做使者如何?”又一次尴尬的沉默中,忽然荀谌身后有一名二十七八,面如冠玉,神采清明之人轻声开口,却正是前黄门侍郎、守宫令,荀氏这一代最出众之人,荀彧荀文若。“然后在下去污城劳军如何?”
荀谌欲言又止,周围人也都面面相觑。
“那就这么说定吧!”倒是曾与荀彧一起在阴德为颍川太守时同堂为吏的郭图豁然起身,一口应下。“不能让人说我们颍川士人没有担待……文若与奉孝担此重任,想来总可以服众了吧?”
众人纷纷无言,只能以此为准,然后又议了两个去九侯城、武城‘劳军’的人选,便各自散去。
荀彧走的最慢,但甫一出堂,烈日之下,其人便被候在堂前的自家兄长荀谌给匆匆喊住了:“文若,你何必亲自冒险?而且不是说好了吗,大势所趋,我先出来应付一下,等袁本初人到了,咱们好好观察一二,再论其他?”
“乱世当中,这种事情躲不掉的。”荀彧立在堂前,微微笑道。“哪里不冒险呢?至于为何去污城,也只是一时好奇,想看看关云长到底是携民北归还是驱民偷城而已,兄长不必过虑。”
“奉孝不是都说了吗?这种事情没有区别……”荀谌也是无奈。
“奉孝说的不对。”荀彧喟然摇头。“有些事情对有些人是没区别的,但有些事情对于有些人却是事关根本……兄长不用过虑,我觉得关云长未必会杀人,便是真杀人,也是奉孝先死,他死了,没人报平安与我,我躲开便是。”
荀谌无奈转身而走,但走不了几步,却又见到郭嘉正扶着腰中长剑好整以暇的立在堂前一处大树后,俨然已经听得一清二楚,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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