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白睁开了眼睛。
脑袋昏昏沉沉的,丝毫打不起精神来,仿佛被笼上一层浓雾。
他把右手举到眼前,果然,录音笔的屏幕已经完全熄灭。
许飞白依稀记得,自从听到录音里第一个捉摸不定的字符起,他就已然陷入昏睡中了。
吱——
耳边传来尖锐的摩擦声。
许飞白陡的一惊。
他迅速坐了起来,目光转向门口。
那扇无比沉重的防爆门,竟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条小缝,正在穿堂风中微微晃动。
现在是什么时候?
房间里没有任何能昭示时间的物件,连窗户也没有,许飞白甚至都无法知晓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一手撑着墙,他扶着额头,摇摇晃晃的从木板床上站起来。
头好痛
眼前一黑,腿部的肌肉忽的脱力,许飞白骤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勉强用手扶住床边的桌子,他重新瘫坐在床上。
许飞白的脑袋里仿佛衍生出无数痛觉神经。
呃啊
双手死死压着额头,被万针穿刺般的剧痛让他不由低吼出声。
不知道是过了五分钟,还是五十分钟。
许飞白终于从剧痛中缓过来,浑浑噩噩,再一次站起来。
一步一晃,他挪着步子,来到防爆门前。
吱
他很是费力的把门推开。
看到门后的情景,许飞白彻底怔住了。
这里是哪里?
失神间,他的身子无力靠在门框上。
血色的走廊。
每一寸天花板,每一寸墙壁,每一寸地面,都淌满猩红的血液。
他看到,这些血浆蠕动着,无视着物理定律。
它们自下而上,在周边的平面上凸显,如攀附着墙壁的无骨蠕虫。
血腥味,一股无比浓稠的铁锈味瞬间涌进他的鼻腔。
啪嗒
他无意识的从门框上撑起身来,一步,踏入血泊。
尸体好多肢体
侧着头,注视脚边的残肢断臂,他喃喃着。
失去下半身,仅余胸腔和头颅。
被撕裂的手脚,露着惨白断骨,它们披着被血浸透的布料。
到底有多少呢拼起来吧不好像拼不起来了哈哈哈哈
他忽然痴笑,颤巍着俯下身,捡起两只断手,把它们面对面并在一起。
怎么都是左手啊
他失望的嘟囔着。
吧嗒
一只断手被扔回地上。
此时。
他没有发现。
身后,他的视野盲区,一扇金属门悄无声息打开。
金属门的下沿刮在地上的血泊里,诡异的没有带起一丝波纹。
门缝里黑洞洞的,仿佛什么也没有。
但是,就在下一刻,一只皮肉绽开c白骨毕露的手,猛然从中伸出!
这只手的后方,空无一物,赫然也是一只从手腕处撕裂的断手!
断手缓缓移动着。
它移动的方向,就是许飞白的所在。
三米,两米,一米。
越来,越近。
仿佛就在下一个刹那,就要搭上许飞白的肩膀!
就在这时
另一只断手,极其准确的,严丝合缝对上了它的掌心!
哦右手。原来你在这啊!
不知何时,许飞白已经回过头,恍然大悟般说着。
他的手里,握着一只之前捡到的左手。
呲呲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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