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准备纸墨,”君婉吩咐完,定定望着明显在躲他的易渊,“给我镇纸。”
易宁听到要求,转过去复杂的看了眼易渊,后者忙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注意到哥哥的注视。易宁张张嘴,终究没说什么,离席去准备笔墨。
易渊不亲不愿的站起来,垂着脑袋不想看君婉,又不敢违背她的意思,轻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这个样子,顺眼多了。”君婉答非所问的说了句,在众人的注视中仰着头,往拍卖台上走。
这是夸我还是嘲讽?或者是作为胜利的炫耀?女人心海底针,君婉的心估计是海底的水,你永远无法在里面准确找到某一滴。易渊心里吐槽着,还是乖乖跟在她后面上去,当什么‘镇纸’。
君婉走到台上,最前排的主办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拍卖员避开视线不敢看君婉,在高层领导充满威胁的视线中,低着头识相的让开道。
君婉抿着唇,睥睨下面坐着的人,目光十足威严,盯得他们头皮发麻。
易宁很快送来笔墨,君婉让易渊扶着纸,蘸了墨在白色的宣纸上落下。
“怎么?你想说你写出来的东西,是钦太后的笔迹?”主办方为了挽回局势,硬着头皮嘲讽道,“钦太后死了千年,尸体都不知道去哪了,怎么可能有人知道他真迹?死无对证,我也可以写两个字,说是太后真迹!”
“是啊,”君婉头也不抬,随口说,“正因为死无对证,你不是找了张阿猫阿狗写的字,随随便便就冒充了吗?”
那位主办方被噎得无话可说,涨红着一张脸不知道怎么反驳。
君婉已经写完,示意压住纸页的易渊说,“拿起来。”
台上台下那么多人盯着,易渊觉得非常没面子,飞快地瞪了君婉一眼,在她发现察觉之前收回目光,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君婉看到只当没看到。她现在身体容颜是二十岁,可实际上灵魂已经历尽千帆。算上中间的时间差,比现在的易渊足足要年长一千多岁,实在没必要跟这么个叛逆期小屁孩计较。
易渊似乎沾到了什么便宜,一脸窃喜的按照君婉吩咐举起纸。
干干净净的宣纸上,只有三个字:谏则诛。
走笔利落干脆,字体恢弘大气,笔画间透着刚韧的风骨,确实比展台里那副好上很多,即使外行都能看出区别。
主办方有些心虚,梗着脖子说,“还不是随便写三个字?保安呢?快把这个胡闹的女人”
他话还没说完,那位自称历史老师的男生瞳孔微微收缩,打断主办方解释道,“不是随便写三个字,这是钦太后专政巅峰时,每次批奏折最常用的话。意思是,上谏者死。”
最开始站起来的那个老者盯着三个字,定定看了好一会,腿弯下来跪在地上,虔诚的磕了个头。这位老者耗费毕生精力研究收集钦太后的物品,对其人研究的相当透彻。他家资大概是在场最雄厚的,年轻时居家移民海外,听说这次拍卖会有钦太后墨宝才赶过来。
这一跪,全场寂静。
君婉受惯了三跪九叩,懒得看,也没当回事。她捏了捏隐约发疼的指骨,心想这个身体写字都如此不方便,更别说骑马征战,拉弓射箭了。
她心里想着,脸上依旧是四平八稳的表情。
“你们声称是古董拍卖会,结果弄了些次品青花窑,暇玉扳指,和淬过的方鼎充数,还拿了张赝品字画”君婉身居高位,睥睨脸色铁青的几个人,淡淡地说,“倒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最中间的人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眼睁睁看着君婉慢悠悠走下台。路过他身边时,周身气场强到让人腿软。
君婉懒得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再呆下去,即使那位历史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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