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解云琴受伤一事之后，解云裳平日里见到程瑾尧时微微行礼便也不顾程瑾尧喊她，兀自走了。几次之后程瑾尧也不喊她了，只是面带笑容地看着解云裳走掉。

    解云琴的背上的伤经过几天的调养后总归是有些好转的，再加上问了孟大夫要的脂凝膏，解云琴背后是不会留下疤痕的。尽管如此，解云裳心里还是责怪程瑾尧，若非他出手太重，解云琴不必受这种苦。

    倒是解云琴一直说没关系，为程瑾尧辩白，想来那个时候他没有杀了她已经算是万幸。更何况，他身上有的点很像六年前的那个少年。解云琴想问却没有资格，毕竟倘若她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他是逃出宫的，说不定等自己跟他说的时候又会被他掐着脖子，而且他还不会手下留情。

    从那日程瑾尧和解云裳的谈话中，解云琴可以初步断定，倘若程瑾尧是那个少年，那么他可能认错人了，他以为解云裳是当初救了他的人，所以会那样问解云裳。可救他的人明明是自己，然而解云琴却找不到可以证明的东西，况且现在的她，相比起解云裳，定不那么让人喜欢。而程瑾尧眼里明明只有解云裳一个人，解云琴与解云裳走在一起时，解云琴看得到程瑾尧的目不斜视。

    只是程瑾尧也有不是那个少年的可能，因为两张脸分明是不同的，六年前的少年和程瑾尧眼角虽都有痣，但那个面容清俊，而程瑾尧，长相如此妖艳。再厉害的人皮面具也不可能将人的气质变得大相径庭，那个少年的决然与程瑾尧的笑里藏刀是不同的。她查了许多医书，也问过孟大夫，孟大夫却说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药可以将人脸及气质完全改变。

    而现在，解云琴无法确定少年消失在宫城的时间是否与程瑾尧去程家的时间相吻合。

    她想，不管那个少年是不是如今的程瑾尧，她只要一个答案，知道少年现在过的好不好。

    她希望是程瑾尧，也希望不是程瑾尧。

    除夕那日，昭陵城的大街小巷已经没有门店开着了，百姓们都享受着家庭和美的天伦之乐，文武百官也褪下官服换上常服，就连之前一直追查昭陵几起江湖门派小案子的刑部也默默减少了缉查人数。但是也不知谁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几百号巡查兵浩浩荡荡地在除夕之日去了曼陀镇，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皇上会突然动用巡查兵，就连解朝也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今日也想不得那么多，只得叫人跟着去打探情况，而后又投身解府的热闹中来。

    红灯笼，红对联解朝这些天对程瑾尧也甚是满意，为客却并不只是客，解府的对联都是他自动请缨写的。

    当然，尽管如此，解云裳对他仍无好感，整个解府，只有秋枫阁的对联不是程瑾尧写的。不是他不写，而是解云裳说她的院子不用客人操心，于是秋枫阁的对联不得不由解云琴执笔。

    解云裳是觉得解云琴的字和程瑾尧的有得一拼。

    芩玉对程瑾尧这位传闻中程弼的私生子倒是很满意，彬彬有礼，能文能武，只是不知道面具下的那张脸如何。芩玉倒不是看外貌的人，也知道解云裳不在乎外表，只是她也清楚解云裳不愿嫁到程家的原因，便也没刻意撮合他们。

    解府的年夜饭向来大操大办，今年也不例外，解家人欢聚一堂，同时还有为客的程瑾尧。

    解云裳和解云琴同桌，因为辈分缘故，她们的对面是程瑾尧。解云霄被芩玉带着和解朝一座，大年夜还在解府辛劳的管家丫头和厨娘一桌。

    一堂人讲完过年的喜庆话后自然动起了筷子喝起了酒。

    解云裳没有喝酒的兴致，因为对面的程瑾尧总是莫名看向她这边，害的解云裳差点以为自己不是这个家的。

    而解云琴一边给解云裳夹菜一边注意着程瑾尧的动静，她知道程瑾尧在看解云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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