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米饭，问道，谁啊？

    谁这么神经病？我一个二本出生，调剂西北研究生，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大概考个公务员，或者教师，安安静静地生活，一辈子就行了吧。谁，还找我做助理？

    我妈伸手盛了一碗汤，说：小军。

    我说：哦。

    那碗汤，我没喝。电视里，贾玲又把门把手掰坏了。我手里扣着苹果皮。小胖坐在我旁边，它整个身子趴在我腿上，我有点喘不过气。我说：让让让！

    我妈说，你明天就去吧？

    我问，为什么，不想去。

    我妈说，不想去，你就去找工作，找到算你能！

    我还是做了车到上海。我一点也不想来找小军。我一点也不想跟我妈吵。大人们无理起来，是一定要霸道的。我来上海的路上查了下小军的工作室，真得在招助理。而我可以用助理的经验对我以后出国读管理有帮助来安慰自己。

    可是，到了虹桥，我就觉得，人来人往，面色匆匆而冷漠，一点不生动，好像每个人都保持着僵硬的表情才能说明自己的身份。上海的人们怨气真大啊。

    正是大年初三，地铁上的人也不算多。有中年妇女掐着嗓子说，个么你回去好嘞？旁边的女孩子，低声道，侬吾似刚我听不懂了。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路。

    坐了2号线还要做3号线才能到，据说他们现在在拍戏。这些个剧组也正是可恶，搞什么拍戏，搞得我现在就要出门。

    我看着前面那栋楼，下雨天，阴沉天，楼很高。我很讨厌要进门，而现在我浑身都湿哒哒。心情很烦躁。太后给我发了短信：到了吗？

    我心里堵着一股气，不想回复。把手机往双肩包里一扔。

    进了楼，竟然有人举着大明工作室的牌子。我走过去，问：米军在哪里？

    那小伙子道，不知道。

    我说，这里不是招聘助理吗？

    小伙子道，我们不招没礼貌的粉丝。

    我道，我不是粉丝，我找他有事。

    小伙子高高在上撇我一眼，道，他不在。

    靠，王八蛋不在，我还千里迢迢做了高铁，换了两趟地铁和公交车跑过来。王八蛋，我咬牙切齿。

    你说什么？小伙子盯着我。

    我心里一股气，我说你们这个米军就是个王八蛋，言而无信，跟我说在这里等我，现在人自己都不在。

    请你不要骂人！

    我心里真是问号脸。想着自己总不能白来一趟，一边用袖子擦了擦脸，一边上前对他说，那麻烦你找一下你们工作室负责人，我真有事儿。

    他竟然招手就叫保安！

    你干什我一个么字还没说完，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保安就拽着我双肩包往外拉。我好歹是个女孩子嘛！哪有什么力气，他一把拽，我没注意就摔倒了，我拍了太后兰蔻精华的脸直接扒在刚才的脚印上，地上真凉啊！

    衣服也弄脏了，脚又扭伤了。完蛋了。面子一点儿都没了。

    我想哭，委屈地想哭。背后那个保安还在拽我的包，没有人扶我一下，脚又扭伤了，我疼的眼泪都要出来。那个小伙子说，你不要讹人啊！靠！

    你别碰我！我喊道，眼泪都倒回去了。

    我缩着身体往角落躲，摘下双肩包，发现左胳膊也摔着了。那保安倒是没动，小伙子直接走到我面前，我缩着身体，右手挡着他，直叫：你别碰我！别碰我！

    我退到了门旁边，保安和小伙子在说话，我咬着牙用右手放下书包，拉链拉个缝，我吸着鼻子，想，老子不能这么怂！

    我打开我妈电话，我妈还叨叨问，烦死了。我说，把米军电话给我！快点。

    那个小伙子对着保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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