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颤,他如何知道我在打探牛郎的消息?
刚刚落了胎,若紫鹃她们知道我要去银河探看织女一定会阻止,于是只能自己悄悄地去。
身子虚弱,不能过分催动法力,只能驾着云朵缓缓地飞在云端。好不容易飞到银河上空,见下面银河宽广,河水滔滔,正准备下降,却被河面卷起的浪风吹浮了身子,一下就在云端失去重心。眼看着跌下云端,就要跌入湖水,一双手及时托住了我的身子,继而揽住我的腰从河面飞过,一直飞向水云间。
我一侧头,对上神瑛美得惨绝人寰的面容,黑瞳有着女子水汪汪的文秀,让我望一眼就仿佛跌入深深的湖水。
落了地,神瑛放开了我。我没有再看他,径自去拍水云间的门。
门开了,水云间里的摆设一览无余,虽是雀小脏全,但到底还是地盘小,站在门口便能看到卧室里小床上躺着花花和如月。两个小娃娃睡得正酣甜,我心里一股母爱如柔波淌过心间,目光也变得迷蒙起来。
神瑛在一旁提醒道:“织女已去王母宫领罪,想必这会儿王母娘娘已经放了牛郎将织女打入天牢了。”
我一惊,侧头看他,困惑道:“什么意思?”
“织女用自己交换牛郎,西王母已经答应放牛郎父子回人间……”
“那王母娘娘会如何处置织女?”我一惊。
“私自放凡人入天庭,你想织女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神瑛反问我。
我只觉头皮发麻,手脚冰凉,整个人如临深渊,产生了一片心悸。
“牛郎不是织女放进来的,是我和天君……”
“可是父皇肯出面作证吗?”神瑛唇角一挑,洞悉一切般含着抹奚落的笑。
我管不了那么多拔腿就要走,神瑛拉住我:“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求天君!”
“你还是看不透吗?父皇生了你多大的气,他现在压根不想看见你!”神瑛残忍地剥开真相的外衣。
我一凛,绝望的泪水在眼里打转,颤声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可知道他为什么生我的气?你可知道我和天君发乎于情,却从未做过越矩的事?你可知道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你可知道天君怕西王母责罚于我,认了那个孩子?你可知道西王母对我喂了哑药,你可知道西王母亲手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神瑛的瞳仁缩了又张,张了又缩,他微微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我柔肠百结,胸口一团火几乎将内脏烧化成灰,声音也变得荒凉而飘忽,“你要报复我,现在你该高兴了吧?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爱人,你满意了吗?”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股脑往下落去。
神瑛怔怔地看着我,没有反驳。
我缓缓转过身,朝空中一挥,招下来一朵云彩,正要踏上去,神瑛一把拉住我:“你去哪里?”
“我去救织女!”我急昏了头。
“你如何斗得过西王母,不是以卵击石吗?”
“我去求天君!”我不忿。
“父皇现在不会见你!我要怎样说你才肯清醒?”
我无法清醒,我不愿清醒,那么爱我的天君不可能对我撒手不管的。这一时刻,我心里又抱了希冀。为了织女,为了牛郎,为了有情人能得善终我必须去求。
“好!我陪你去!”神瑛拉着我跳上云彩,向内廷飞去。
和昨晚的情形一样,内廷的门童去通报了天君,继而来回复道:“天君说请湘妃娘娘以后都不要来求见了,他不会见你。”
我六神无主站在内廷门外,心里无比感伤:他是真的再也不会理我了。
所有的爱都不可牢靠,所有的爱都经不起考验,所有的爱都以自以为是的完美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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