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事了,莫大哥,你快点填完报名表罢。”
莫思凡道:“之前没想到是柳兄,以柳兄的才学,我这个西凌小学如何容纳得下?这个报名表,不填也罢。”
柳思柔道:“不填怎么行?哦,我知道了,你那个招生简章上说了不要秀才,你嫌他是秀才对不对?我告诉你,我哥可不是那种迂腐书生”
柳秀林打断她的话,淡然说道:“妹子别说了,我今天来,原本也不为报名。当日莫兄高中,柳某好生佩服,一直想找个机会向莫兄讨教一番。今天正好是莫兄开馆招徒的好日子,所以特地前来,一是祝贺,二来嘛,有几个小问题向莫兄请教。”
谢小勇心中雪亮,这两人从见面起,就话里各有机锋,表面上谈笑风生,称兄道弟,其实暗地里也不知斗了几个回合。
柳思柔和莫玉兰两人却依旧懵然不知,还以为他们真的是好朋友叙旧呢。
莫思凡淡然道:“请教不敢当,柳兄有疑问,只管问便是。”
柳秀林道:“其实都是小事,莫兄能说就说,不说也无妨。柳某看过莫兄撰写的招生简章,有一事不明。为何莫兄招收学生,既要有识字基础,又不能是秀才?莫非在莫兄眼里,秀才还比不过那些目不识丁的少年?”
莫思凡道:“莫某决没有看不起秀才之意。只不过我建小学授课,不是为了搏取功名,只是想开民智,教化几个寒门子弟罢了。柳兄也是生长于乡村,自然明白普通人家念书有多难。如果不是家母决心坚定,兄弟也无法念上书,只能变成一个粗鄙小子,所以对寒门子弟念书之事,兄弟有切肤之感受。再说了,兄弟中秀才也才两三年,若是论学问,哪里比得上其他之人?哪里有资格教授同门?所以兄弟不是不收秀才,是不敢收,没资格收。”
柳秀林道:“就算是这样,那为何莫兄一定要讳言八股,却说要教那格物之道?莫非在莫兄心中,格物之道比八股文章更重要?”
莫思凡道:“正是如此,你我学八股文章,终日里只在那几个固定框架里转来转去,有何意义?倒不如教些有实际意义的东西,让这些寒门子弟有一技之长,至少能够混碗饭吃。”
柳秀林道:“莫兄此话谬矣。八股文章乃是从孔孟之道抒发阐述,正所谓微言大义,怎么会没有意义?难道孔孟之道反不如你那格物之道。”
莫思凡道:“但凡讨论落到这种简单的比大小的境地,就没甚意思了。我几时说过孔孟之道不如格物之道?任何学说,自有优劣,就算是圣人说的话,也未必字字都是真理。再说了,八股文章又怎能等同于圣人之言?正所谓抓点由头就好做文章,可见这文章无论是八股也好,散文也罢,总是有优劣之分。柳兄若是认为我反对八股便是反对孔孟,那我无话可说。”
柳秀林默然一会,说道:“我收回刚才的话。既然莫兄精通格物之道,那为何教不得秀才?据我所知,现今没有哪个秀才懂甚么格物之道,以精通教无知,为什么教不得?”
莫思凡道:“倒不是我不肯教,只是今人思维,向来瞧不上格物致知,即使聪慧如柳兄者,依旧百般质疑,换做其他人,还不知诋毁成什么样。与其费口舌跟他们解释,倒不如敬而远之。更何况,要学格物之道,懵懂无知的白丁学来容易,满腹经纶的秀才却反而不容易学。”
柳秀林奇道:“这是为何?”
莫思凡道:“所谓格物之道,乃是探究天地之间,万事万物运行变化的规律,世事真相,往往都是隐藏在一团迷雾之中,非抽丝剥茧,不得其本质。而要学好格物之道,最重要的精神便是怀疑。没有怀疑精神,身边的一切事物都将熟视无睹,根本就不会想到要去研究。没有怀疑精神,圣人们在两千年前说的话,都要奉为圭臬,一字一句,唯恐有错。特别是当今秀才,谁敢说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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