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凡淡然一笑道:“因为我做过市场调查,我跟你们不一样,如果试图了解一个行业,最好就是实地调查一番,哪怕为之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我们需要的是证据。”
“莫急,证据马上就会给你们看。”莫思凡道,他冲着叶子羽示意了一下,叶子羽便从身上摸出一沓文件,递给罗正林。
罗正林疑惑地翻阅着那些文件,越看脸色便越差,这是一份极其详尽的表格,上面罗列了江西及湖广部分地区瓷器市场详细的情况,包括一个县甚至乡镇里面有多少瓷器铺,里面进了多少货,货物来源于哪个瓷窑,分别占多少比例,都写得极其清楚。这些地区都是瓦山窑以前的销售范围,现在不少都已经失去了。文件的末尾还对这份表格进行了归纳总结,可以很清楚的看出瓦山窑退c青平窑进的趋势,双方的力量对比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文件在罗家人手上传阅着,无一例外,看到文件的人都做声不得。特别是罗天禄,他对别人的市场不熟悉,但对自己的还是非常清楚的,文件上罗列的那些数字,跟自家销售情况完全一致,这就说明了它的准确性,要做出这样一份表格,所花的时间和金钱都将是很惊人的。他将文件还给莫思凡,道:“很准确,莫相公花费的这番工夫,令在下汗颜。”
莫思凡道:“也不算什么,西凌工坊在各地都有分店,四处收集一下市场信息,再报上来汇总一下,并不是很难,难的是要肯花时间和金钱。不瞒你们,别看这份薄薄的文件,是费了一个半月时间收集整理的,花费至少是一千两以上。我敢肯定罗家一定舍不得花这笔钱。”
罗天禄哑口无言,确实,一千两已经算一笔巨款了,就为了搞这个,肯定是不行的。莫思凡花得起这笔钱,他们不行,这是实力上的差距。
罗正林道:“莫年兄很有心,也做了充足准备。可我们还是看不出青平窑拿什么来吞并瓦山窑。不错,现在双方确实有了差距,但也没到被吞并的地步。以前瓦山窑的优势比这个还大,但是要想拿下青平窑,也是有心无力。凭什么现在青平窑就可以吞并瓦山窑了呢?”
“光看这个实力对比,确实还不够巨大,但有些情况并没有在表格中体现出来。青平窑为了对付你们,处心积虑,已经暗中吞并了不少小瓷窑,表面上却还是以那些瓷窑的名义销售。你们看这份表格上,在你们现有的市场范围,同时有不少小瓷窑见缝插针,跟你们竞争,你们以为这些小瓷窑不足为惧,眼睛只盯着青平窑的份额,其实这些都是青平窑的势力,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充当青平窑的马前卒,大举进攻,到时候瓦山窑腹背受敌,怎么抵挡?”
罗家人相顾骇然,这种情况是他们没有掌握的,甚至连风声都没有听到过,如果是真的,那只能说明青平窑实在太可怕了,这份处心积虑,一般人可做不出来。
罗天禄道:“我没有怀疑莫相公的意思,但我认识青平窑的窑主袁青衣,他烧瓷器是个好手,为人非常谨慎,循规蹈矩,从来不做冒险的事情。要说他能布下这样一个局,委实难以令人相信。”
莫思凡道:“所以这又是一个你们不曾掌握的情报。早在三年前袁青衣就已经把青平窑交给他孙子袁紫恒,但是对外界却秘而不宣,目的就是不引起罗家的警觉。袁紫恒现年二十五岁,被称作袁家百年来少见的经商奇才,他二十二岁就执掌青平窑,乃是青平窑发展最快的一个时期。他眼光精准,胆子极大,又善于鼎故革新,青平窑如今的水准早已超越瓦山窑,直逼西凌三大窑之首的福寿窑。假以时日,超越福寿窑也不奇怪。现在,他只有先吞并瓦山窑,才具备向福寿窑挑战的实力。如果换作是在座的各位,你们会怎么办?是温良恭俭让,还是义无反顾地向瓦山窑发动进攻?这个应该是没什么疑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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