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况可能是这种会读书的人无法理解的吧?
这年头中专生在乡下已经是很厉害的学历了。
女老师当年在班上八成是学霸。
这天宁光回到家里,宁月娥刚刚打麻将回来,看到她脸色一变,想习惯性的骂上几句出气,但话到嘴边想起来褚老婆子跟宁福林的叮嘱,硬生生的忍下去,木着脸问:“回来了。”
“”宁光早就习惯了她的恶声恶气,闻言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嗯”了一声。
宁月娥看着女儿,觉得说不出来的不顺眼,道:“快去烧饭。”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忐忑。
因为担心宁光又来一次歇斯底里的寻死觅活。
可没想到宁光因为在学校里被女老师关心了一番,心里到现在还存着些暖意,倒没多想,按着平时那样进灶间去了。
这让宁月娥长松口气。
一直到饭菜做好,宁光才想起来,自己其实还可以再拿段时间的架子的。
可现在都这样了,再闹起来好像反而不占理一样。
她毕竟逆来顺受已久,就算总结出家里长辈没她想的那么坚硬跟不可违逆,还是做不太出一言不合大吵大闹要死要活的事情。
只能在心里遗憾了会儿。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恢复了平静。
家里人不再拿宁光当出气筒,就是最习惯打女儿出气的宁月娥,气急了也就是找苗国庆吵架。
这么过了段时间,有一天宁光上学的时候,发现班里少了两个同学。
他们平时玩的好的朋友帮忙请假,说是病了。
她对这事儿也没放在心上,但中间被女老师喊去办公室,照例领到两颗糖时,恰好听老师们在说化工厂:“这个样子,后代要怎么办?”
“怎么办?能搬走的搬,搬不走的等死呗!”回答的老师语气里带着一股子怒气,“穷人命不值钱,从古到今不都是这样?”
之前的老师说:“怎么可能搬咱们都是农业户口,家里分的地都在这儿,人走了,地怎么办?”
“真到人都不能住的时候,那些地里种的东西还能吃?”回答他的人冷笑,“就是现在,靠着河的田里,大家都用来种粮食,然后卖给国家了吧?谁家肯自己吃那里头出来的东西?”
女老师听着叹气,又老生常谈的教育宁光:“你看,你们村后头那条河污染的越来越厉害了,今天你班上请假的两个同学,就是在那河边上打闹,误溅了里头的水,送去镇上医院呢!这么个地方,你不好好读书,将来只能继续在这里过日子,那样你的孩子少不得要吃跟你一样的苦楚。”
宁光尴尬的低着头,因为这个时候一个美头家被说“你的孩子”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索性老师们对于化工厂的污染都是忧心忡忡,女老师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跟她多说,叮嘱了几句就放她走了。
宁光含了块糖出去,很快把这段话忘记到脑后。
没想到过两天学校发了腮腺炎。
这病在本地也叫榨菜风。
起初是一个男同学得的,他在班里名列前茅,所以生病了也坚持不肯缺课。
因为教室昏暗,村小条件不好,配的电灯瓦数不高,男同学个子高挑,座位靠后,老师上课的时候根本没发现。
他的同学倒是知道他不舒服,然而以为只是喉咙痛,说不了话。
于是没两天,班上好几个人都得了,宁光也在其内。
这病发起来非常的折磨人,喉咙痛的什么都吃不了,每次吞咽都跟熬刑似的,终于知道消息的老师们手忙脚乱的让生病的人都回去养病,说这是会传染的,留在学校的话,那些没得病的学生估计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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