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可能!!!”褚老婆子将桌子拍的砰砰响,唾沫飞到儿子的脸上,“亏你还做过村支书,自家美头发一次疯就镇住你了,你丢人不丢人?!我老子当年要是跟你这样废物,宁家早就断子绝孙了,还能有今日?!我告诉你,刚才我没收拾她,已经是看在宗宗的面子上,还以为你能教训出个子丑寅卯来,结果你这个废物,反倒是想着对她卑躬屈膝?!”
“现在没怎么她呢,就想着杀了宗宗了!”
“叫她这次得了利,回头不是还要对你对我动刀子?!”
“以后这个家里还不得反了天,让她爬咱们脑袋上去撒尿屙屎?!”
她厉声说道,“你压不住美头那就我自己来!我倒不信了,当年赵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见缝插针的算计咱们孤儿寡母,都没能得了手,老了老了,还能被自家一个后辈拿捏住?!”
宁福林被骂的头都不敢抬,低声说:“主要我看美头确实是不要命了,这不是想着月娥跟国庆都不在家里,咱们老的老小的小,犯不着为了点小事冒险么?而且她要是念个技校,将来说亲的时候身价也能再高点。以前初中毕业算是个文凭了,现在国家有规定,十个美头有九个半都会念到初中的,她现在这学历可没什么稀罕的。”
“你就变着法子帮她说话吧!”褚老婆子闻言冷笑,指着门口说,“初中才毕业就这副腔调,要是让她去念了技校还得了?!到时候她有了文凭,去城里找个工作,运气好再嫁个城里人,现成就是个赵霞!这十里八村都说赵霞嫁的好,带挈着赵富梁家上上下下都过上了好日子。可咱们家跟赵富梁家是隔壁,还不清楚那美头得势之后是怎么磋磨娘家的?赵富梁全家都差不多跪她跟前做低伏小,才得她指缝里稍微漏点东西!”
“要不然的话,照着赵霞她婆家的能耐,赵富梁全家早八百年就能去城里了,还能到今天都留在这村子里头,连镇上都没落脚?!”
“辛辛苦苦养大了美头,这样的恩将仇报,你能咽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她寒声说,“要我养这么个白眼狼出来,我宁可打断她的腿,叫她这辈子都没法给娘家添堵!!!”
宁福林硬着头皮说:“姆嫚,你要是打断她的腿,且不说彩礼肯定要降,就说这里里外外的家务谁来做?国庆跟月娥出去这两个月,托人稍回来的信你也知道,在外头做活虽然累,可收入比在田里不知道多多少!往年咱们种田种地,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就卖粮食的那几百块,现在他们出去工地上,一个月就有那么多!宗宗也快上初中了,不管他将来考的出去考不出去,开销都不小!让月娥他们回来的话,得损失多少?”
“”褚老婆子阴着脸,急速的思索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说,“不打断腿也可以,但让她去念书是绝对不可以的!相比隔壁赵霞对娘家的羞辱,我宁可美头没出息一点,至少在咱们的掌控之内!”
宁福林小心翼翼道:“那姆嫚的意思是”
“降彩礼,早点把她打发出去。”褚老婆子没什么表情的说,“打发的远一点看看那种男人脾气暴躁又有力气的,管得住她,别让她出了门之后还惦记着回来发疯!”
宁福林心里一颤,下意识道:“那种男人,恐怕对小光下手也没什么分寸?”
“那贱货对宗宗下手就有分寸?!”褚老婆子刚刚压下去的怒火顿时又翻腾出来,一骨碌站起来指着儿子的鼻子破口大骂,“究竟谁才是你孙子,谁才能为你宁家开枝散叶传承香火?!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这么蠢,不知道分清远近亲疏?!”
“”宁福林不敢作声了。
过了会儿,才小声说,“但美头如今还没平静,咱们不给她去念书,只让她准备嫁人她知道了没准又要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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