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乌泱泱挤一块的人群顿时以宁光为中心迅速散开了一圈。
还有人专门绕到了宁光的上风口,那模样就好像她是个传染源一样。
宁光这时候才觉得不对劲,说:“你们说什么我不懂,我没生病。”
她还专门拿起棒槌捶了几下衣服,显示了下力量,“生病的人还能做这么多活啊?”
“说的也是。”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才有人干笑着应了一声,却还是不肯靠近她。
显然认为她刚才一直没说话,这会儿才开口,八成是扯谎。
这天宁光回去之后没多久,就有人过来串门,来人跟宁家很熟,直接推开院子进去,熟门熟路的找到褚老婆子屋里。
褚老婆子还以为对方是来打牌的,说:“今天我曾孙要吃糕点,我答应了给他做,恐怕没空跟你们玩。”
就邀请对方,“你留下来,到时候带几个回去,也给你孙子尝尝。”
褚老婆子做的一手好糕点,虽然都是地方上的,差不多人人会做,然而她做的就格外地道好吃,好些年轻的妈妈娘子甚至专门提着些蔬果过来请教,只是也不知道她藏私,还是那些人资质有限,最后做出来的还是比不上褚老婆子亲手做的。
而褚老婆子上了年纪之后专心做老太太,现在能让她亲自下厨的也只有宁宗了。
要搁以前,听到这种邀请,来人肯定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不意这次却露出难色,几乎是瞬间就拒绝:“不用了!”
话出口之后察觉到失态,这才赶紧缓和了点脸色,对不明所以的褚老婆子说,“我啊,就是过来跟你家打听个事情的。”
褚老婆子稀奇道:“我整天待家里,能知道什么事情?”
她为人精明,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对了。
就听来人吞吞吐吐的问起宁光的婚事:“你家美头之前不是要求挺高的,最近怎么听说好像有点变化?”
“唉,之前都是她那个昏了头的姆嫚弄出来的!”褚老婆子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将真相和盘托出,这年头美头在家里烧锅做饭给弟弟换钱那都是理所当然,宁光居然因此要杀了弟弟,这么激烈的性子,谁家放心娶她过门哦?
“你也知道,我这个美头是曾孙女儿,跟我之间足足隔了两代!”
褚老婆子一早就想好说辞了,只是没人来问,弄的她没机会宣扬,这会儿只当对方是受人之托来探口风提亲的,卯足了劲儿的演,“所以呢当初她的事情我就没出面,让她姆嫚去操心的!我想着她是她姆嫚十月怀胎亲生的,她阿伯又一向偏疼她,夫妻俩在女儿的终身大事上总不至于犯糊涂吧?结果这么一松手,你猜怎么着?外头就说我家眼睛长在头顶上,哪里是嫁女儿,简直就是卖女儿呢!”
“我这把年纪,半截身子入了土,也没那心思管里里外外的是是非非,所以啊到前些日子才晓得这事情,当时就气的我!”
“虽然美头是人家的,可怎么也是流着自己家的血啊,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怎么可能不希望她好?”
“即使出门要讨论彩礼,一来这是人之常情,从古到今都是这个规矩,不然叫人家说成不花钱得来的媳妇很光荣吗?二来也是为了称量人家家里的家底,免得把美头许到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家,可不是要受苦?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来人点头称是。
褚老婆子就继续说:“这不我气了好几天,福林看不下去,对着月娥国庆两个一顿骂,把他们赶出去打工了,又劝了我这几个月,我想想不能因为那两个没脑子的东西,坏了美头的婚事,这才决定亲自给她张罗起来不是?”
要没宁光在水坞那边的“默认”,她这么半真半假的一顿讲,来人也就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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