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任谁贴心扒肺的为对方好,反而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时日久了也会冷了心肠。
屈氏招招手,叫过陆大嫂家的大女儿佳雯:“去把你爹叫来。”
早在大伯娘刚一进门,陆大嫂就让她家大儿子佳宝去叫他爹了。所以没等佳雯出门,陆友富就回来了。
屈氏示意陆友富坐。陆友富在屈氏对面坐下,跟屈氏回禀:“大伯娘,我听到消息就去找了队长,告诉他咱们三家都愿意跟何中槐家组成互助组,保证帮助他们家完成种植任务。二妹那是小孩子的玩闹话,不做准。”
大伯娘点头,表示对陆友富的处理满意。
大伯娘是经过乱世的过来人,军阀混战时期低眉顺眼过,日伪时期也苟延残喘过的,深知识时务的重要。“谁也不知道哪块云彩会下雨。所以不要轻易得罪人。日人在的时候,你大姥姥村里的胡老疤多迎时(如日中天),说让日人杀谁就杀谁,想烧谁家房子就喊日人浇上汽油烧谁家房子。一解放,还不是被政府给镇压(枪毙)了。”
屈氏口中的大姥姥是她娘家妈。沦陷时期,屈氏最小的弟弟得罪了胡老疤,逃跑以后失去消息。屈氏娘家的房子让胡老疤叫来的日人浇了汽油一把火烧了。屈氏二婶被日人的枪托砸了头,之后时常犯羊羔疯(癫痫)病。
说到伤心事屈氏忍不住拿出手帕按按眼角。
陆友富不会安慰人,只好答应着:“我知道。”接着说道:“我今天也去了渡口。何家大儿子何小东在那里。何小东没说什么。就是说了他妹妹提出各家先种各家的。他家往年第二茬庄稼都不翻地,今年也不耕地了。还说他们家坡地那里想种豆子,种早了怕返青,让我们种好咱们的再帮着种坡地就行。”屈氏点点头,劳力少地多的不耕地就下种子的人家也有。被欺上门有点脾气也正常。难能可贵,既表示了不满也留了余地。不卑不亢,进退有据,看来不是那挟恩图报的人家。对何家高看一眼。
“客随主便就好。人救了咱家孩子,政府不组织互助组,咱帮人干点活也是该的。”到底怕这个侄子想不明白跟那个糊涂侄女有一样的想法。没得出了力还得罪人,还不如一开始就撇清不搅和一起。
陆友富却以为大伯娘说的陆二妹:“我会让她大嫂好好管教二妹的。”
屈氏无所谓的摇摇头:“这么大个人,随她去吧,还好是个丫头,左右不过一份嫁妆的事。”想想又补充一句:“管好不管好不要紧,让你媳妇看紧点是真的。别让她惹事。”
还好老三家这些孩子里只有一个不着调的。若是个个都随了他们两口子,更头疼。
此时,何小西还不知道脑残陆二妹因为她挖的坑,被陆家人提前放弃治疗了。
她正拉着陆友财的大侄子大宝揉捏。五六岁的小男孩,大眼睛圆溜溜的,缺了一颗牙,所以总抿着嘴腼腆地笑,十分可爱。
何小西救了他一次,终没能再救他一次。这个可爱的孩子在之后的那次翻船事故中,和他爹一起殒命。
解放前,对女性的束缚多,所以好多女人不会凫水(游泳)。小西家是靠河吃饭的,属于特例,她打小就长在船上,水性极好。所以那次的事故,十一条人命大都是不会水的女人们。大宝父子是除了小西大哥以外,唯二的男子。小西大哥在即将来临的洪水里废了一条胳膊。船翻的时候,他用一条胳膊逞强下水救人,自己反丧了命。
水洞村靠着一条大河,河对岸的沼泽地里还有许多水汪(面积小又水浅的水面)。可供凫水的地方多,村里的男人极少有不会水的。最不济也会一点狗刨。陆友富父子俩却都是旱鸭子。落水了只能等人救,没有自救能力。
何小西想诱骗人家孩子学凫水。也算是教给他一个保命技能。因为有了之前救过他的香火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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