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年的春天,多到让人目不暇接,招架不过来。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范质担任邺城留守,他在河北,既盯着朝廷,又看着河北,勉强对发生的变化,能有一丝把握!
范相公背着手,凝视着面前的老树,长叹道:“真是想不到,居然有如此伟力,能砸开千年的枷锁,改天换日,了不起啊!事到如今,就连老夫都不得不说一声佩服!圣人果决勇毅,不同凡响。叶华那小子,也是深不可测,他用了五六年的时间,一点点布局,当初看似闲散无用的棋子,在这一次,全都发挥了作用,有这对君臣在,老夫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
范杲老老实实站在叔父身后,他的脸上满是自豪,情不自禁道:“侯爷编撰教材,培养我们算学本事,教我们做事方法,甚至让士兵带领我们去野外拉练,强壮身体。曾经我们也不懂他的用意,直到这一次,我们全都清楚了,侯爷的每一项要求,都是深谋远虑,用心良苦!我是彻底服了!”
范质意味深长一笑,是啊,叶华准备了太多的东西,大周学堂,冠军坊,识字的士兵,训导员,商人,工匠所谓厚积薄发,铁杵成针,真的就让他成功了!
“你要进京了?”
“没错!”范杲道:“这一次河北共计捉拿劣绅三千多人,有超过五万人受到牵连下狱,大约两千万亩的土地,重新划分。数以百万计的农户得到了足够的土地,全都开始辛勤劳作。我这些日子,白天要去清丈分配土地,晚上要撰写经验总结,准备上呈天子,把河北的变化讲清楚。”
范质瞧了瞧侄子,小脸瘦成了一条,颧骨突出,眼睛又大又红,不免有些心疼。
“你进京吧,要不了多久,叔父也要进京了!”
“什么?”
范杲险些叫出来,他惊喜交加,不由得问道:“叔父,圣人要重新启用你了?”
当看到范质点头的时候,范杲简直傻了。
当初范质是因为拿不出办法,想要用柴守礼以谢天下,结果落了个离间骨肉之情,被赶出了京城。
所谓伴君如伴虎,范质逼柴荣当不孝之人,的确是犯了大忌,没有丢脑袋,只是被贬出京城,已经算是走运了。
居然还能被重新启用,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叔父,小侄没有听说谁上书了,到底是何人谏言,陛下才答应启用叔父的?”范杲非常好奇,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有这个威望的人不多,首推就是冠军侯,难道又是侯爷帮的忙?
假如真是这样,侯爷的形象又高大了许多啊!
范质笑着摇头,“还真不是叶华,是一个我都猜不到的人!”
转眼十天的光景,范质终于动身,离开了邺城,向京城进发。
范相公咸鱼翻身,这次进京,是轻车简从,只带了十几个人。可是他刚出城,就遇到了一支庞大的队伍,足有好几百人,浩浩荡荡,比他威风霸气多了。
这一支队伍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太傅柴守礼!
“哈哈哈,真是巧了,范相公,愿不愿意带着老夫一起进京啊?”
范质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躬身施礼,“太傅在上,下官有礼。”
柴守礼年纪不小,可腿脚挺灵便的,他抢先下来,迎着范质走了过来,伸手拉住了范相公。
“你是朝廷栋梁,我不过是闲散野人,哪能让你给我施礼呢!”柴守礼笑道:“我正好有些事情,范相公愿不愿意跟我同乘一车,咱们好好商量?”
“我求之不得!”
范质迈步,要去上柴守礼的车。
柴太傅经营有成,舍得花钱,马车又宽又大,奢华而舒服,自然是上他的车。可范质刚走出两步,柴守礼就拉住了他。
“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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