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哪怕轻微的一丁点挪动就会让这种不适马上消失,可她还是忍住了。她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心经》,可没有用,那种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引起的不适还是如附骨之蛆一般让人难耐。
几分钟过去,杨雨桐实在忍不住,她翻身坐起,趿着鞋下了地,量了一遍身高,想再躺下,可又觉得热,是那种由心里往外散发出的难耐的躁热。
她拿出手机,犹豫半天才拨通了李正的手机。
“喂,亲爱的,怎么啦?”
听着李正浑厚的男中音,杨雨桐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尽量用平常的语气道:“我那本《万历十五年》找不到了,没在你那儿吧?”
“没有啊,你平常都放在床头,会不会掉床底下了?”
“哦哦,那我找找啊。”
“嗯,这两天忙的,都没顾上给你打电话。跟你说啊,我雇了几个在校大学生帮忙收货,这货都收得差不多了,老三那边也都安排好啦,后天上飞机,大后天就回北京了。”
李正说的轻巧,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这一次他光收货就花了八十万,几乎是孤注一掷,洪欣那边却起了变故。他先是说航班推迟两天,两天之后,又说新疆的天气状况不适宜,还要推迟。李正收上来的水果都存在当地的冷库里,一天就得交上千的管理费,这是小钱,但多耽误一天,水果的口感就差很多,损失的就不止这个数了。他和洪欣一天要通四五个电话,怕错过洪欣的电话,他甚至减少了跟杨雨桐的沟通。
就在刚才两个人通电话的时候,他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两下,怕是洪欣打来的,于是匆匆挂断电话。通话记录里果然有一个未接来电,是北京的固话,他马上拨了回去。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我叫洪咏梅,是洪欣的姑妈。”
李正当然知道洪咏梅的身份,他赶紧道:“姑妈您好!”
“有些话我想跟你谈谈。”
洪咏梅的声音很平静,李正却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忙道:“您请讲。”
洪咏梅沉了一沉,这才缓缓道:“因为她父亲的原因,她一直怨我,她又是外公一手带大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母女的关系并不好。”
不用说,这个“她”自然是容小红了,李正隐约听洪欣说起过红姐跟她母亲的关系,但没想到洪咏梅跟自己谈起这事,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但既然她说的这么直白,自己倒不好装傻,但附和也不好,只好泛泛的道:“都不容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可关系再怎么不好,也改变不了我是她妈这个事实,你说是吧?”略一停顿,她马上接着道,“作为一个母亲,我自然要尽一份责任,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她能幸福。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说不清是对洪咏梅说话的方式还是谈话的内容,李正从里到外不舒服,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姑妈,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您尽管说。”
“嗯,一定能,这次给你打电话就是要请你帮忙的。再怎么说,你跟大欣也还是朋友,哦,不止是朋友吧,现在还是生意伙伴,怎么着也得给他个面子,是吧?”
洪咏梅拐弯抹角的提到了生意,让李正心生警惕,他心里打了几个转,就已经猜到空运的事十有八九跟洪咏梅有关!如果真跟她有关,她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是在威胁自己?这次变故横生,会不会就是她捣的鬼?一边思忖着,李正一边道:“姑妈,有事您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照办。”
“如果我记得不错,你今年二十六吧?”
“是。”
“我二十六岁的时候,红子已经五岁了。”
“那时候都结婚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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