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怡这一吐,牵动腿上伤口,便痛得呻吟起来。
肖涵见她又是吐又是疼,满头是汗,不由急得手忙脚乱,深悔自己说错了话,看着钟怡渐渐止住了吐,忙倒了水给她漱口,连声安慰自责。
如此几天,一到吃饭,钟怡就觉恶心,根本食不下咽,而一连几天,程傲也未露面,她相思难熬,心情忧郁,人渐渐就消瘦下来。
肖涵见她如此,不由担心起来,只得去禀明了灵雎,灵雎便抽空过来瞧钟怡,见她虽形容憔悴,但腿上之伤已好了许多,柔声安慰道:“那孤独老者虽不是正道中人,但也未曾听说如何伤天害理,况也是成仙得道的人物,岂会煮人肉来给你吃,若当真煮了人肉,十一师弟数百年道行,不会察觉不出来的,小师妹她什么也不懂,胡说八道可吓着了你。”
肖涵听她如此说,心下顿宽,自觉入东灵山以来,诸事皆烦扰灵雎,心中甚觉过意不去,便勉强笑道:“多谢姐姐宽慰,我,我已觉好了许多了。”
灵雎淡淡笑道:“那就好,我瞧你的腿已消肿了,再过个几日,便可下床走走了,也不能总是躺着。”回过头来,横了一眼肖涵,微嗔道:“皆是你的缘故,才害得钟怡如此,余下几天你若再不好生照看她,我就去回禀师父,瞧他罚不罚你?”
肖涵脸一红,垂首道了声是。
灵雎又安慰了钟怡几句,方才起身离去。
钟怡自从大劫之时见到灵雎,便将她看做了仙子,此后几次再见,只觉她飘飘出尘c周身如罩云雾,实是实近似远c不可触摸,此时见她飘然而去,身影与云雾揉为一体,心下不禁生出无限的羡慕嫉妒之感,心想肖涵已然娇俏无双,但与灵雎的温婉大气c倾国倾城,毕竟是无法可比,东灵阁中尽是极俊雅出尘的人物,自己处身其中,当真是鸡立鹤群,程傲怎会喜欢上自己?
她这样一想,便恍然明了为何这几日程傲不来看自己,心中忧郁,话也懒得说,只道:“肖涵,我累了,想睡一会儿。”肖涵便忙扶着她睡下了,钟怡在床上左思右想,过了许久方才沉沉睡去,到了晚上,她又侧耳听着窗外,直到月上中天,也没有听到程傲的脚步声,心想:“难道这几日程傲都没回来么?不然怎么一直听不到他脚步声?”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程傲,相思入骨,支撑着爬了起来,扶着木榻c书桌,忍痛挨到窗户后。
打开窗缝,凝神望去,对面屋宇笼罩在夜色中,隐约见门窗紧闭,屋内也没有光亮,心中失落之极,月光如霜,照着思过崖,照着崖畔的那几棵松树,欲显得崖上清冷孤寂。
钟怡痴痴望着对面的屋宇,心内盘算,原来已有五天没有见到程傲了,自入东灵山,还未曾与他分离这么久的,他明知自己摔断了腿,为何不来瞧瞧自己,是真的对自己漠不关心?还是故意躲着自己?遥望明月,思绪乱飞,一颗心更如没了安放之处。
便在此时,忽然吱呀两声,有鸟惊鸣,这思过崖地势高耸,插入霄汉,一向极少有飞鸟往来,况此时又是中夜,鸟儿早已归巢,这两声忽然的鸟鸣,听来让人心惊,钟怡循声望去,便见松树梢头有二三只鸟儿扑踏扑踏乱飞,惊慌地没入云际夜幕中,她正觉奇怪,忽见从松树里跃出一个人影来。
月色皎洁,人影的轮廓瞧来颇为清晰,竟是一个身段娇好的女子的身影,那身影跃入天际,从空中伸出一只手来,一捞,便抓住了一只飞鸟,跟着只见她头往前探,竟将手中的鸟塞到了嘴里,接着那身影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没入对面山崖中,消失不见了。
这一切不过在顷刻间,直到那人影消失,钟怡还以为是看花了眼,心想半夜三更怎会有人在崖上出没?而这人又抓鸟来吃,瞧那身影分明是个女子,却又躬背曲腰,形态却与猿猴有几份相似,可若说是看花了眼,一切又那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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