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克斯摩内城区那些贵族的府邸却如同覆盖着另一片星空的星光。后世的城市一直以来都想要复制这种专属于克斯摩贵族的不夜星空，然而他们的夜晚是由魔法师公会提供的魔法烛火照亮，而不是如四百年前的克斯摩贵族一般，将无数后世从未听闻过的珍贵宝石镶嵌到目所能及的每一处。

    这是后世无法重现的克斯摩的光耀。

    默焓德尔此刻站在这片克斯摩星空的最高处的房间，抬眼便可以看见这座庞大的二十七弦琴如流线般闪耀着银光的飞檐。这是克斯摩贵族城区风光最好的地方，拥有最接近信仰的星空，却是默焓一de囚禁他的地方。

    夏风夜寒，默焓德尔仿佛看见那些琴弦被风吹着开始弹奏未名的曲子，但其实他知道那些琴弦都是用南方希里亚深海采取的沉海银矿打造的，所谓波动不过是那些宝石散发光芒的改变影响着视线。可是他还是假装听见了一种琴音，他想把它想象成愉悦的，轻快的，欢喜的声音，可是之前苏格和莫克修那些话一直萦绕在心头，他怎么想象，那些从未存在的声音都像是一种悲音。

    有脚步声平静的从房间外传来，那是一种极其普通的步调，就像是郊区的农夫在庄园中散步的声音，默焓德尔知道这是他父亲的脚步声。

    自从十年前他成为了一个大魔法师的时候开始，他便改变了自己的一切，有时候默焓德尔看见自己父亲的时候都会觉得这是一个真正的普通人。只是相比于当初那威势惊人的父亲，默焓德尔更不喜欢如今的他。那种平凡至陌生的感觉，时常让默焓德尔有种莫名的恐慌。

    “有些事情是永远都想不明白的。”默焓一de走到他身边，一同看着那片被克斯摩城区照亮的夜空。“我们在一些时候只能不问缘由。”

    “可是父亲你没有做到真正的不问缘由。”默焓德尔回头愤怒的看着往日无比尊敬的父亲。“倘若真的不问缘由，那已经穿过希里亚海而来的克里特人又是什么？是谁压下了整个帝国南部的情报，任由他们一路奔袭而来？又是谁，将千百年来照耀大地的信仰天空选择拱手让人？”

    默焓一de静静的看着远方，仿佛已经看见了那带着巫术的克里特大军卷起的烟尘，他伸出那只被灼伤的手，像是在握向天空，平静的声音在这片高空下缓缓传开。

    “你说的那种缘由，只是对于信仰的愚忠，你永远不会知道，在这信仰之下，会有着什么。”

    “可是我们也是这片信仰天空下子民，这片土地，你为什么要交给那些克里特人？”

    默焓一de回头看着一脸愤怒的默焓德尔，平静的神色依旧不起任何波澜，他淡淡的说道：“可是在北方帝国那边，我们却是一种本土的克里特人。你以为你是信仰下的子民，可是皇室不相信，而一旦我大魔法师的身份暴露，就连魔法师公会都不会相信。强大本身无罪，可是当你有一天比你的信仰更为强大时，你就将背负世间所有罪恶。”

    “一如当年的希里亚，当他强大到比更为古老的信仰更强大时，他便是世间首恶，没有一个统治者会愿意看到一个无法掌控的存在。”

    “你以为在我们这片大地脚下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徒？不，那只是我们现有历史之前的陛下，那是希里亚时代的信仰，被希里亚亲手颠覆的信仰。”

    “世间不会存在永恒的信仰，所有的史诗传颂，都只是欺骗愚民的谎言。”

    “希里亚已经死去了太多岁月，总要有人来为这些固守历史的愚民们创造新的信仰。”

    默焓一de平淡的说着与过往人们的认知完全不同的历史，他并不怕会被世人知道，因为千百年历史以来，总有人想要告诉世人这些真相，可是永远不会有人相信，信仰的存在本身就应该是至上而不可玷污的，而想要让它变得污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