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飞驰,天色微明,师徒二人已抵达少宁山麓保安镇。
他们在镇上匆匆用些饮食,略作调息,紧接着又登程上路,辰未已初时候,距离黑龙口业已不远。
净一大师突然停住身形,沉吟道:“据马姑娘说,神手鬼医失陷,是昨天午后的事,有这一夜时光,难道他们还会停留在黑龙口不肯离开吗?假如离开,不知是西上蓝关?还是东下商城?”
李飞鱼略一思忖,应道:“徒儿前夜曾在少宁山附近遇见追魂学究庞豪,昨日消息中,又谓他们在黑龙口出手截掳了柳老前辈,由此看来,追魂学究等人正在返回西槿山庄途中,所以,徒儿猜他们东下商城的可能最大。”
净一大师颔首道:“不错,咱们就直趋正南,先赶到商城再说。”
师徒两人认准方向,一阵疾赶,午刻才过,已经进人商城县。
商城县乃豫陕孔道第一大县,由此东达南阳府,西上长安,商业鼎盛,人烟繁盛。
因为是大白天,净一大师不愿惊世骇俗,师徒两人进入城之后,在城中转了一转,便寻了一家酒楼,准备用些饭食,再打听追魂学究是否如已所料。
酒店伙计目光何等犀利,一见净一大师庄穆威肃的神态,以及李飞鱼英气勃发携带长剑,便知必是武林人物,赶忙含笑躬身迎上来,诌笑问道:“道爷要厢房?还是大厅?忌荤不忌荤?”
净一大师选了一处偏僻角落,低声吩咐道:“不必张罗了,咱们就在大厅上随意用点饮食,贫道茹素,但你给这位小爷准备些荤腥下酒菜。”
伙计连声答应退去,李飞鱼偷偷望了师父一眼,心里暗暗打鼓,皆因他素知净一大师不喜饮酒,今天不知怎的,竟自己吩咐了素酒荤食。
净一大师见他颇有讶意,顺手拈起竹筷,沾些菜汁,在桌上写道:“慢慢用酒,守株待兔,注意左侧厅房。”
李飞鱼偷眼一望那左侧一间垂着厚布帘的包厢房间,不禁骇然一惊,原来厢房门上,挂着一面粉牌,赫然写着“陕南分堂订’五个字。
他念头一转,暗叫侥幸,‘陕南分堂’,这不是洗心殿的组织是什么?可笑他们居然当官衔般到处招摇,连饮酒吃饭的地方也抬了出来。
此时,包厢房间中静静地,显然还没有人。
李飞鱼低声道:“匪徒们还未到,咱们坐在这儿,会不会被他们认出来?”
净一大师摇摇头笑道:“你背向而坐,把长剑摘下来,店中食客甚多,便不易露相了。”
李飞鱼连忙摘下长剑,倚在桌子下,换了个坐位,背向楼口通道。
伙计刚将酒菜搬上来,楼梯口一阵脚步声,店中众口吆喝呼喊了“三号房,上茶啦!”
净一大师端起酒壶,藉酌酒之势,掩住半个面部,沉声道:“来了。”
一阵楼梯响,刹时间,上来男女六人。
六人中,除了一眉须花白的精悍老者,李飞鱼几乎没有一个不认识的,那是金银双钩洪氏兄弟c玉门三英的合传女弟子霍倩c北天山叛徒杜绝,以及一个最令人注目的人物——新近从三圣岛叛逃,投人洗心殿的霍元笳。
那精悍老者虽然陌生,但不用猜,准是“陕南分堂”负责接待的人。
李飞鱼只偷扫了一眼,立刻俯首举箸,掩蔽面目,净一大师因见杜绝在内,也假作唾痰,背过身子去。
好在杜绝等人行色匆匆,一路昂首而过,由那精悍老者陪同进人厢房去了。
刹时间,全楼伙计穿梭不停,上酒送菜,忙得不亦乐乎。
这情形,落在净一大师眼中,不觉深深叹了一口气,忖道:洗心殿势力,已广布天下,再不早除,将来养痈贻患,必成大祸。
酒菜端进去一会,帘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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