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玉蓉的眼泪,如缺堤的洪水,汹涌而下。
闹完哭嫁这一出,临启程出门时,那帮任家姑娘又起哄,非要徐启华抱着新娘子走三百米。
“来来,你们去找些棍棒来,趁早敲死我吧,说不定还能赶在日落前把人埋完,还不影响你们晚上看烟花表演!”徐启华嚷道。
烤,这任玉蓉至少得有一百二十斤,抱着她走三百米?毫无疑问,昨天晚上一宿没睡,现在已经疲惫得眼冒金星的徐启华,铁定会累死!
没办法,经过死皮赖脸的讨价还价,最后以抱着新娘子走三十米成交,代价是又发了两次红包。
一上车,徐启华就躺在任玉蓉腿上,抓紧时间眯一会,要不然,真没体力走完整个婚礼流程。
是日,徐启华和任玉蓉在几千上万亲朋的见证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从此永结同心,白首偕老。
拜堂完毕,还不能进洞房。徐启华和任玉蓉还得赶场到香椿树山庄,去给那里出席宴席的宾朋们敬奉酒茶。
是日,徐启华饱受酒水的摧残。
徐启华喝酒不会醉,不像别人,喝醉了躺倒就能酣然大睡。徐启华喝酒,不管量多量少,一喝酒头就痛,痛得坐立不安,痛得睡不着觉,是那种无时不刻都在痛的痛!
徐启华敬酒,任玉蓉奉茶。
当然,也不会杯杯都是酒,徐启华喝的大部分是水,只有给人察觉了杯中的水才换成酒。
一轮轮敬奉下去。
敬到某一桌,突然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刹那之间,徐启华不但头痛,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这张熟悉的面孔,是一名鬓角间已有华发的女子,她满脸憔悴,未老先衰。
这名女子,是徐启华小学到高中的同班同学。曾经的青梅竹马!曾经的两小无猜!
就是这名女子,带会徐启华抽烟。那时候的她,有一个当局长的爸爸,家境很是富裕,她也常偷她老爸的好烟出来,开始她一个人躲着抽,后来带徐启华一起抽。
就是这名女子,高中三年间,每到自习课,都会毫无怨尤地陪着徐启华玩游戏,一种徐启华深迷上的扑克游戏。
那是种智力游戏,两个人玩。两个人,每人手上一副扑克牌,然后两人各出两张牌,乘除加减,分别只能用一次,速算四张牌得出二十四,输者把牌捡回去,最后,手上无牌者赢。
那是徐启华这辈子唯一迷恋过的游戏,自她之后,再无任何人陪徐启华玩过。
就是这名女子,徐启华的初恋情人。徐启华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高中时期的某一个夜晚,两个人在操场上浑身颤抖着笨拙地初尝禁果。那种感觉……。
在大学毕业之前,徐启华的所有的人生规划,都是幻想着与她共同完成。
但人的这个人生啊,不可预料,难以规划!
当徐启华大学毕业出来时,她已嫁作人妇,没有理由,也不需要原因!
后来,她的局长老爸,和她的某局科长老公,都去蹲大牢了。同徐启华这年龄的人,多是独生子女,她也一样。她一个人照顾两家老人,还要拉扯一个孩子,生活很是艰辛。
好吧,都过去了,往事不可追!
来,阿玲,我敬你一杯,敬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也敬你意志坚强,笑着迎接生活!
阿玲回敬,也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两个人都微笑着,两个人的眼睛不约而同有不同程度的湿润。
敬奉酒茶后,徐启华偷偷地把一张银行卡塞给堂弟,告诉他密码,拜托他送给初恋情人。钱不多,两三百万而已。以前徐启华不想面对她,也不敢去找她,现在相见,既然有能力,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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