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喜悦之情,反而让她默默地吞了一下口水。
她对面,味馆众人已经热火朝天地忙了起来。
“酸甜苦辣咸鲜,师伯,其余味道好说,这一味苦着实有些为难,苦瓜c苦菊草c苦胆能吃的苦味菜也就只这些了吧?”
“我倒觉得那天地人和山水星月更为难一些,我们是用菜摆出形来,还是先雕一副山河日月图出来?”
“师伯,要是我们用菜拼出来,这所有的东西加一起,又得摆出让人信服的山川日月模样,可是难让一个寻常凡人吃完呢。”
“要不我们用冬瓜盅?雕上各种花样?”
如何做这道菜,味馆的众多弟子们聚在一起认真商量起来。
听着他们的话,刘迷皱着眉毛。
“都不对味儿。”她突然开口,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我们要是分开做酸甜苦辣咸鲜的六道菜,再拼在一起,论味道怕是根本比不过苏道友所做的菜,要是我们按照题目样样做出草草敷衍,怕是会输得彻底。”
那些味馆弟子们这才想起来,现在跟他们争道统的不是那些连调味都不懂的傻食修,苏玉回留下的那块“两仪净尘糕”他们也吃过的,香糯可口,芝麻的浓香气弥漫于唇齿久久不散,实在是顶级的点心,手艺远胜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
这样的大敌,是他们生平仅见。
“师叔,那我们该怎么应战呢?”幽欢欢小声问刘迷。
“想!耗尽你们的毕生所学,想清楚咱们该做一道怎样的菜,想清楚了,你们既可以直接动手去做,也可以告诉我,咱们大家一同商量起来。”
“是,师叔。”
味馆的食修们都还在商量,宋丸子见他们为难着呢,一屁股坐在味馆准备的木椅上,心里十分得意,还落井下石地说:
“你们也别拖了太久,当厨子的手脚得快,不然饿死了食客,那可就成了笑话了!”
你堂堂一个道祖,开宗立派的一脉宗师居然改头换面回来欺负小辈,也不知道这事儿传到旁人的耳朵里会不会变成一个笑话。
心里这么想着,刘迷手下握着刀柄的劲儿又大了三分。
“师伯,其实猪肝也是苦的!要是做鱼香肝尖儿,那就是酸甜苦辣咸鲜都有了呀,鱼香汁是红的,我们就把米饭堆在盘子里,再把饭盖上去,就是有山了,饭底装一浅盘鸡汤,就是水,天地人还有星月我还没想好,您看这菜怎么样?”
刘迷抬头看去,一个年轻的弟子正看着她。
“你脑子转得挺快,叫什么名字?”
“莫谷!二师伯,我叫莫谷!”
“好,小蘑菇,你就按照你想的去做。”
十丈之外,宋丸子正在喝水呢,一口喷了出来。
其他见证这道统之争的人转头看向她,她默默地擦擦衣服擦擦嘴,又大马金刀地坐了回去。
日行中天,味馆的众多管事和弟子对这题都有了各自的想法,他们有的提刀切菜,有的开锅烹汤,也有的离了揽月崖去找他们没有的食材,场上只剩两个人还两手空空地闲着。
一个是苏玉回,一个是刘迷。
与拿着菜刀苦思冥想的刘迷不同,苏玉回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竟然是吹着山风晒着暖阳,睡过去了。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见那样的“苏玉回”,刘迷心中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一面觉得她真该安安稳稳休息些日子,这些年她只身流离,吃了多少苦,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另一面,刘迷还想把自己的十九把菜刀都砸到她脸上去,明明回来了,怎么就不肯认呢?让他们这些人又平白担心这许久。
还要弄出这般阵仗,让味馆上下都当她是敌人。
突然间,她心念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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