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就真的从来没有动心过?”
红衣合起木盒,漠然道:“我志不在此。我更不明白,城主已经富甲一方,又为何对黄白之物如此渴求。”
这本来只是一句敷衍,并没有任何追问的意思,白飞雪却饶有兴趣的展开手里的折扇摇了摇,颇为感慨道:“钱能役鬼,财可通神。黄金白银,可以买来这世上的一切。有些东西看似用钱买不到,其实也只在钱用的地方对不对,出的价格够不够高而已。比如教主不正是用藏宝图买了我手里的秘籍吗?再比如”
说到这里,白飞雪意有所指的看了夏浅枝一眼:“再比如这天下的姑娘们,不会为金银动心,却很难抵挡华服美馔,珠玉宝石的诱惑。”
红衣只觉得他这话不经意触及自己心底某个角落里蛰伏着的,自己都没弄清楚的念头,只是一时理不顺思绪,脑子里乱糟糟的,翻搅着疼。
见他若有所思,白飞雪顺势提出邀请:“金银的好处一时难以说尽,教主若不嫌弃,不妨在我这黄金城里小住几日,你我二人尽可把酒言欢,也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夏浅枝悄悄抬手在红衣腰侧尚未痊愈的伤口处按了一把。
红衣挺拔的身形略微僵硬,随即生硬的拒绝道:“不必,你我交易已经完成。告辞了。”
白飞雪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并不多做挽留,干净利落的端茶送客。
夏浅枝提裙屈膝,行了半个礼,跟在红衣身后,在走出大殿前忽然回头,遥遥对上正凝视着自己的目光。
原来,那双杏眼漆黑纯净,流水般澄澈,流水般无情。
白飞雪挥了挥折扇,掩住唇边难以抑制的弧度。他竟然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警告的意味。
早就听说红衣从无终门里抢来一个女人,他却不知道,现在随便捡来的女人,都可以对他黄金城的诱惑视若无物了。
折扇轻摆,清润的男声落在空荡的大殿里:“白术,红衣的身份,查得怎么样了?”
本来只剩白飞雪的大殿里,忽然多出了另一道呼吸声。黑衣男子单膝落地,跪在白飞雪前面,沉声道:“禀城主,三日前接到白芷来信,在平阳城找到了线索。”
“很好,告诉白芷,继续查,务必要把红衣的过去全都给我查得一清二楚。”白飞雪眼中精光毕露,哪里还有刚刚和气的模样。
白术应道:“是,属下即刻回信。”
“不忙。”白飞雪靠在椅背上,叠起长腿,眯着眼慢悠悠的说道,“通知白芷,查清红衣的身世后,再去帮我查一查,红衣带在身边的这个姑娘。”
白术心头一震,他跟着白飞雪十几年,这不是自家城主第一次对一个姑娘有兴趣,却是第一次,命令专门打探机密的白芷去调查一个姑娘。
一个已经属于别人的姑娘。
他压下心里那一丝隐秘的不安,低头应下。
夏浅枝跟着红衣坐到返程的马车上,淡然的神色猛然变得严肃,红衣被她凝视,心中又升起烦躁之意,眸光也跟着变得阴暗。
“红衣,你怎么了?以前你从来不会被别人说的话影响,刚刚怎么一个劲儿的被那个城主往话里引?”夏浅枝正色问道。
红衣心中也有所察觉,自从他被百里泽一剑刺伤后,随着那一招滞留在他体内的内力就始终无法化去,不止如此,这种内力还牵动了他一直平稳修习的归一经,劲力相冲之下,经脉各处凝滞不通,他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坏。
但是察觉归察觉,他对目前这种状况可以说是束手无策。
百里泽是何等高手,要是她的折柳剑如同普通的剑招一样只能伤及皮肉,那她未免太有负于天下第一的威名。不止如此,两人的内力相克,就让他这内伤痊愈起来的难度又增加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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