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渡口,陈少宗倚马望江流,三日之期已过。
这三天他都没敢合眼,领着三千北府军,砍杀了整整一万五秦军。
他的身后,将士们正在做最后的扫尾工作。
飞扬的尘土掩住了污血与腐尸,奔流的江河将秦军的灵魂带回了故乡。
“钟参军,可以出发了!”
陈少宗这才从沉思中醒过来,接连的大功之后,他已经是北府军参军了。
参军之外,他更飞速成长成了一个合格的战士。
他扫视了一眼满脸疲惫困乏的战友,扬声道:
“谢安都督正在淝水与秦军对峙,我们人很少,少到只将将与秦军的零头持平,但我们的身后,是晋国的土地!
土地上,是我们晋国的粮食,栽种粮食的,是我们晋国的亲友!
战士们!你们愿意让秦狗轻而易举的侵占我们的土地,抢夺我们的粮食,奴役我们的亲友吗?回答我!!!”
“不愿意!”
“不愿意!!”
“不愿意!!!”
“好!全体都有!淝水方向,全速行军!”
一日夜之后,陈少宗带着两千四百军士到了淝水河畔,成功与刘牢之会师。
虎符一交,陈少宗精气一泄,趴在马背上就睡着了。
刘牢之跟闻讯前来探完的谢安相视一笑。
形容清淡、气质雅古的谢安赞道:“此子真乃我大晋之霍去病啊!”
刘牢之听到后笑了笑:“您可别千万这么说,冠军侯骑射双绝,哪像他这么大了马都还没会骑呢,顶多算个合格的战士罢了。”
“奔袭七百里,率三千之疲军,斩落两万秦兵,这可不是合格两个字就能做到的呦。”
陈少宗悠悠醒来,军帐之外已横陈了满天星斗。
“钟参军,都督令你醒来就前去议事!”
陈少宗点点头,顾不得腹中饥渴,匆忙赶去了前帐。
这几天他已经多次体会到了军队这个体系指挥若定、兵将一心的好处了,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给谢安掉链子。
“接着!”
刘牢之扔了一个水囊过来,陈少宗又自桌上摸了两块大饼,边填充五脏庙,边听上面的谢安讲解着作战安排。
会议持续了一个半时辰,最终的战略才确定下来。
一个字:等。
等秦军给机会,等秦军自乱。
此时之秦军,可没有当初“有众百万,资杖如山”的军威了,此时之秦国苻坚,也讲不出“投鞭于江,足断其流”的豪言了。
先锋将梁成的败亡,五千对五万的失利,让秦军和苻坚士气大伤。
晋国展开会议的同时,秦国也同样难以取舍。
苻坚站在寿阳城楼上,只见淝水对面的晋军部阵整齐、井然有序,视线偏转向北,又见八公山上草木耸峙,昏暗夜色之下,他以为上面全是晋国的士兵,不由叹道:“晋军凶猛,不可力敌,等到后续兵力赶到,再做计较。”
这一等,就是十天。
第十天,秦军阵列之后,尘土飞扬,六十万大军的方刚血气雄壮的只恨捅不破苍天。
苻坚率军后撤了一些,迎接援兵。
陈少宗眼中寒光一闪,最终决战,正在此时!
早准备好的舟船木板扎眼间就铺满了淝水河,七万多晋军一个不留,全部嘶吼着冲向了对面。
秦军交接之时突逢此劫难,不由得大慌。
偏生后方又生了乱子,几百个秦军丢盔弃甲,喊着同样的台词转身就逃。
“前线的秦军败了!晋军杀上来了!”
“前线的秦军败了!晋军杀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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