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笙悠悠醒来时，窗外已有点点亮光。

    摇了摇迷糊的头，怎么几杯酒就喝醉了？自己酒量没这么差啊。

    “吱呀。”偏门被人推开了，露出了绿禾瘦小的身体。

    “少爷，您醒了？”绿禾轻声道。

    “嗯，刚醒。”说罢就伸脚去探自己的鞋子，绿禾连忙弯下腰，一手拿着鞋一手握住叶笙的脚就往上套去。

    “没事，我自己来。”叶笙很不习惯道，修为高了之后就没怎么睡过觉，现在有个小姑娘伺候自己，感觉很是别扭。

    “可是一直是我伺候少爷啊。”绿禾头也不抬，小心翼翼的说道。“好了。”说罢站起身去取叶笙的衣物。

    “我不习惯。”接过绿禾手中的衣服，叶笙自己穿上。

    “是绿禾做错什么了吗？”绿禾楞在一边，垂着头低声道。

    “唉，”叶笙叹了口气，“绿禾，这衣服怎么弄，你帮我穿一下。”

    “哎。”绿禾抬起头脆生生应道，小脸笑作一团。

    “你知道修士吗？”看着帮自己收拾着的小丫头，叶笙突然想起一件事。

    “少爷是指神仙吗？”绿禾拧了拧毛巾偏过头道。

    “嗯，是的。”坊间一般都把修士称作神仙，这点叶笙是知道，可从一个称呼就知道大陆上修士和普通人的差距了。

    “知道的。”绿禾点了点头，脸上有着些许向往，“常常听杨妈他们提起。”

    “那你觉得少爷和神仙谁更厉害些？”

    “唔”绿禾皱着两条好看的眉毛，不知道说什么。

    很好。

    “咳，你很诚实。”叶笙尴尬的轻咳一声，“少爷给你个机会，想不想做神仙？”

    “不想？”绿禾摇了摇头，挂好了毛巾，取过梳子，站在叶笙身后。

    “为什么？”叶笙一脸惊讶的坐下，看着镜子中埋头替自己梳理头发的绿禾。

    “因为绿禾很忙啊。”小丫头想也没想的说道，“神仙什么的是少爷做的，绿禾还要伺候少爷。”

    “这些年，我是不是很凶？”叶笙感觉自己心头某处柔软似乎被小丫头无意间触碰到了。

    “没有。”绿禾摇了摇头，“我知道少爷只是心情不好，况且主人责罚下人是很正常的啊。”

    “那你以后也听我的话吗？”

    “绿禾会一直听少爷的话，然后等绿禾老了再换个手脚勤快些的伺候少爷。”绿禾理所当然的说道，“好了少爷。”

    叶笙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镜子，背后握着梳子的看着自己杰作的少女脸上有着淡淡的自豪，除此之外，再没别的情绪，叶笙突然想起了那个被自己从乞丐堆里带出来的小乞丐，又想起了那个在叶家破落以后依旧不愿离去的女人，眼角有些微微湿润，这大概就是书上所说的路久见人心了吧。

    “少爷，不满意吗？”绿禾怯生生的问道。

    “很满意，绿禾手越来越巧了。”叶笙笑了，嘴角露出了两个小酒窝，绿禾也跟着抿着小嘴笑了。

    “想不想一直跟着我？”

    “不想。”

    “为什么？”

    “老了会给少爷丢脸的。”绿禾眼神有些暗淡。

    “傻瓜，我是谁。”叶笙有些心疼的说道。

    “你是少爷啊。”

    叶笙站起身来，牵住绿禾有些冰凉的小手道，“对啊，我可是你少爷。”说罢拉着小丫头往屋外走去。

    “啊，少爷。”少女惊呼一声。

    屋外柔和的天光穿过大开的房门外照亮了绿禾微红的脸颊。

    绿禾的眼中，那道熟悉的背影散发着这世上最耀眼的光芒，这是小侍女这辈子见过的第二好看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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